郑夫人有意地看姚玉身形单薄,衣服上都湿透了,再看姚玉脸色煞白,表情木然,尤其她左脸颊上有个红手印,高肿得触目惊心,干裂的唇角血迹犹在。本想看着一出好戏来消遣的兴头全无,郑夫人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扭开眼神,讪笑着对君主道:“陛下果然好兴致。”她佯装眯起眼睛瞅着姚玉两边的舞姬道:“臣妾瞧着这番场景甚是熟悉呀!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微微凝神,十分认真皱着柳眉思忖一番。 君主扭头看一眼郑夫人思考得认真,不禁“噗嗤”一笑道:“爱妃果真想不起来吗?” 郑夫人回神看君主,缓缓摇头,一头雾水。 君主的优越感溢满道:“朕这个法子还是从郑宰相那里学来的。” “臣妾的爹爹?”郑夫人显得意外而惊讶。 “颜贵嫔说过郑宰相府里就用他的歌姬为你父亲人肉挡风。” 郑夫人似乎想起来地“咯咯”一笑,道:“哎哟,这个颜贵嫔可真是的!他还没进宫之前——”郑夫人看到君主疑惑不已,道:“陛下有所不知,颜贵嫔最早之前曾在青楼之中只是一男/妓,恰巧让当时王御史还是刺史的时候看上花氏男/妓并带回府上,然后臣妾父亲过几日过生辰,王御史便带着花氏赠给臣妾父亲为生辰礼物,然而臣妾父亲不太喜欢男/妓,就一直留在府中养着……” “哦,原来是王勤最先发现了当今的颜贵嫔。”见郑夫人点点头,君主突然咦声道:“朕怎么记得是高荫送给朕拿来当玩物的呢?” 郑夫人嘴角弯而艳地笑道:“陛下忘了,高荫公子乃是高太傅的大公子,也是高贵人的亲哥哥。” “原来如此,朕记得高荫最不务正业,相反高太傅的二公子乃是妾室所生,却十分上进,只可惜因为不是嫡出,二公子高微只能做个地方官徐州县令。”君主凑近道:“高微去徐州任职,还是高太傅求朕的。” 郑夫人娇羞捂嘴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可见高太傅见不得庶二公子强过嫡出的大公子,自然容不下二公子,只能安排他到偏僻之塞,也好让大公子高荫在前朝为陛下效力。” 君主冷哼道:“高荫这般不务正业,难堪大任呀!” “不过臣妾听闻高太傅自从知道陛下斥责降位高贵人,自知高氏家族在后宫中不起作用了,高大人只好把姨娘生的庶二小姐充实后宫,这个二小姐竟是二公子高微的亲妹妹。” “哦,竟有这等事?朕怎不知道这个高府二小姐在后宫中是个什么位份?” “回陛下,二小姐因为出身低微,进宫只做了个才人。” “哦,看来是朕疏忽了。” “嗯。”郑夫人点头,然而目光仍旧引导着君主,道:“臣妾还知道钱贵人与王贵人是闺中密友,她们一同入宫都做了贵人……”郑夫人细细观察君主,君主脸色渐渐凝结成阴郁面孔。 “钱御史因颜贵嫔与朕过不去,颜贵嫔又是王御史带回去的,而王御史却与钱御史同窜一气让朕下不来台!” “呵呵,陛下别生气。”郑夫人小心地抚摸君主的胸口,然后指着姚玉和舞姬们道:“臣妾父亲在府中早已不用这个人肉挡风的法子逗趣了。”凑近君主又道:“父亲府中的歌姬已经死了大半,好歌喉的歌姬不该死的都因为扛不住风寒死掉了,这件事令父亲觉得没有平时的兴致了,这才不用此方法逗乐了。” “你若不提这陈年旧事,朕以为颜贵嫔与郑宰相是不是也有过一段往事呢!” 郑夫人道:“瞧陛下真会说笑。不如把她们都遣散了可好?” 君主点点头,对姚玉道:“余闲你跪了两天两宿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是,奴才谢过陛下,谢过郑夫人。”姚玉磕头谢恩之后再起来时,又软倒下去,膝盖因为跪太久,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君主见状不禁不忍地伸手要扶,但想起眼前人是个侍奴,霎时收回了手,朝庸公公挥手道:“庸何,叫人把余闲扶下去!” “是,陛下。”庸公公赶忙叫来两个太监搀扶着姚玉离开。 “站住!”君主突然叫停庸公公。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庸公公转身躬身问道。 “告诉余闲今晚侍候朕洗脚!” “是,奴才等余闲醒了,就叫他今晚过去伺候陛下。”说完,庸公公带着姚玉全身而退。 痛、热、冷煎熬着姚玉,姚玉感觉身子都被掏空了,可是她昏睡不安稳,耳边嗡嗡吵着她,她强撑地睁开眼睛。眼中模糊一片,偶尔有庸公公的身形,以及有人摁着她的手腕时,模糊地听得一两句道:“余公公他……” 庸公公紧追地问:“她还能活吗?” 那把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