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扶墙站了起来,跪了一整天,膝盖麻木得不会好好地走道。她走得慢腾腾的,庸公公看着恨不得踹她几脚,奈何君主在殿内等着,他不好对姚玉下手。 “回陛下,余闲到了。”庸公公不等姚玉走完那几步,伸手去勾她的胳臂往里拽,说完之后顺势把她拽拉进去,松手就把她推了进去。 嘭! 姚玉立马在地砖上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娇弱的身摔在地上仿佛疼得骨折了。 庸公公匆忙走过来,看姚玉摔那起不来了,遂拿脚踢她道:“快起来,好好跪着!” 姚玉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痛跪着的,抬头看到夕阳西下,君主的殿内黯淡下来,宫女们纷纷上去小心翼翼地点灯笼架,而君主在龙榻上斜卧一侧,一只腿放荡不羁地蜷曲立在那,一副悠闲的样子。 他这是想着终于有泄愤的理由了吧! 姚玉想着低下头,便听到庸公公朝君主离近几步道:“陛下您看,余闲他回来了。”见君主的目光不在姚玉身上,反而去把玩手里的杯盏,庸公公扭头厉声冲姚玉斥骂道:“余闲你罪该万死。陛下只让你将养几天,你倒好一歇就歇个半个月,还叫上同伙做你的替身伺候陛下。”庸公公激动得唾沫横飞,伸着手指头铿锵地如刀子一般戳向姚玉道:“你当陛下是三岁小孩吗!”他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姚玉几十下,然后飞快转身对君主拱手道:“陛下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余闲。余闲欺骗了陛下,陛下应当对她重重惩罚!”他深深鞠躬,似乎把姚玉的过错定成了死罪一般。 庸公公的话这是要往姚玉死里面整啊!这刀子补的,都快捅破窟窿了。 姚玉耳边嗡嗡嗡嗡地响着,只要庸公公一开口,她耳边全是噪音,如蜜蜂一样钻进她耳朵里似的。聒噪的声音停止之后,她才有心思去看君主的反应。 君主听了半天也不见他动一动,嘴上也懒着动了,他斜刺的刘海下面一双眼睛深邃地盯着手里的杯盏。姚玉借着窗外落下一点夕阳余光,看到君主手上的杯盏乃是最稀有的月光杯。 庸公公痛斥大半天,差点以罄竹难书形容姚玉罪过。姚玉不禁感叹自己,她上辈子对庸公公做了什么孽,才让庸公公无缘无故把她往火坑里推,蛇窝里赶,借着君主的手把她往地狱里活活地折磨死。 想不通庸公公到底对姚玉哪里不满,就这么阳奉阴违地陷害姚玉。前一刻他求着郑夫人要回姚玉,这一秒又打算弃姚玉为鞋履。 姚玉想来想去,最后只能结论:庸公公在君主面前拿她挡箭牌,以求明哲保身。 庸公公这一计着实的狠毒! 君主一言不发,安静极了。庸公公越发激动的言辞好像被泼了凉水,渐渐地如泄了皮球一样,不敢再发一言。 趁君主沉默得产生低气压的时候,姚玉毫不浪费时间地悄悄揉着自己胸口,方才那一摔真的狠,地砖如石头一般地硬,骨质脆弱的人摔狠下去必定骨折,好在姚玉身子还算结实,摔青了就阿弥陀佛了。 不一会儿,姚玉以为自己看错了,一道墨色长袖在她眼皮子上面如影子一般挥了过去,耳边轻轻地响起“呼”地一声,后背重重地被击中一击,姚玉毫不防备地身子往前一冲击,接着后背贴着心脏钻心底疼起来,好像那一棍击碎了她上半身。 她吃痛地额头挨着地砖,双眼紧闭,呲牙咧嘴地咬牙忍受突如其来的痛,她感觉咬嘴唇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可是后背和心脏打了那一闷棍足以快要了她的小命! 原来这是君主在重罚她,姚玉想:“凭什么?就凭庸公公那一句话!” 姚玉在心里骂君主:“果真昏庸无能!怎么不听她一句解释,说上棍就上棍!” 她疼得额头沁着大豆大豆的汗滴,一手支撑着地面勉强弯起上半身。 “余闲你可有话对朕说吗?”他饶有兴致地道,仿佛方才她挨棍子不过是君主的玩乐罢了。 他当这里是在演戏啊——姚玉心里骂君主一万个八代祖宗! “回陛下——奴、奴才不是故意的——”痛令她感觉胃口翻江倒海,嘴里渐渐尝到了甜酸的味道,就好似尝到了天堂的美味,她强逼自己口里的酸水咽回去,自己保命要紧:“奴才养病以来,一直等庸总管通报,可谁想奴才呆在监栏院快八天了,庸总管才回来告诉奴才——”姚玉抬眸察看君主脸色,可惜殿内太黑,疼得眼前模糊,姚玉嘴里赶在庸公公辩解之前快速地高声道:“说陛下忘了奴才,就不用奴才到御前伺候了!”她把头磕在地砖上,痛得起不来了,只能趴在上面缓解疼痛。 “冤枉,陛下!”庸公公唬得张开双手举着跪了下去,道:“是余闲自己不愿意过来伺候陛下,方才奴才去找余闲时,他还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过去!” “推三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