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荀目瞪口呆地看着姚玉讨论生死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一说生死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轻率,从不把死看成是一种忌讳的事。 他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个声音道:“若她是男儿身岂不是更好,为我上阵杀敌,得个大将军都绰绰有余!也比她的大哥姚風勇猛多了。”接着他心中发出一声叹息,暗暗地摇头道:“你不觉得你自己在说笑吗?” “啊?”姚玉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诸葛荀以为她在开玩笑,道:“我说的是真的。”说罢就迫不及待地往山下走。 诸葛荀没料到她说到做到地要走下山的架势,声音一紧:“你干嘛去?” 姚玉还心心念念地道:“不就一死吗?现在回去,那些戎狄也许还在打架,我走过去直接让他们泄愤不就完了吗!” 见她越走越远了,诸葛荀有些急了,丢下马匹,也跟着姚玉下山,便一把拉住了他,薄怒道:“你疯了!”他紧拽地把她拉回原处,可姚玉抬手挣脱了他,诸葛荀回眸瞪她道:“你把生死未免太当儿戏了吧!你不怕回去碰见戎狄,他们的弯刀能把你砍成两半!” 听到这里,姚玉震惊地呆在原地,她左思右想觉得死在戎狄手里确实不太值当。 “看你样子是不是怕了?”诸葛荀看她发愣的模样,嘴角上揶揄笑道。 姚玉晃了晃神,抬手往眼前挥过去,好似挥走一时不开窍的思路道:“想到我死时卖相不好,还是别死了。”说着往回走,又道:“你说到哪休息,咱们先避一避吧!” 走几步就过了诸葛荀身边,这回诸葛荀被她说的话呆愣站在原地了。他从未见过有人说话口气可以那么坦坦荡荡,毫不搞拘泥。 她根本就不如姚風所说的那种女人。 诸葛荀望着她蹒跚走路的背影,低头轻轻一笑,抬头道:“慢点,我来带你走。” 姚玉放慢了脚步,等着诸葛荀走前面带路。 山洞里不深,温度却比外面更低了,姚玉挑了靠外的石头上坐下来,双手不住地搓着胳臂取暖。 诸葛荀搬来几块石头摆成一圈,又在附近砍了几棵树枝在圈里支起来篝火,他一面忙一面不住地斜眼瞅姚玉几眼之后,扭回头继续支篝火架子,嘴里冷不丁地问:“你怎么做了陛下身边的太监?” 姚玉只眼望洞外的风景,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明月下照着斑斑驳驳的树影,远方不时传来野兽的鸣叫,听起来吓人,但姚玉认为自己是缺乏世面。她从未见过如此之深的森林景色,从前她也从未踏入过这样的森林,聆听野兽的鸣叫和鸟叫,前所未有地感受到森林带来的那种空明遥远却近在眼前的感受。 “啊?”姚玉一心沉溺在森林之中,听到诸葛荀的话只有一半,却没有去回味他话中的意思。 诸葛荀支好了篝火,拍了拍手,又问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就当起太监来了呢?” 姚玉见他站了起来,并未朝她走过来,而是看到他摆好的篝火里似乎缺了点什么,又想起在山路里对他说的那些话,她都感觉自己唐突了,吸取了教训道:“哎,一言难尽。”她抱着双臂站起来,显得洞里的温度还是有点冷,拿眼朝篝火睇一眼道:“里面是不是加一些东西进去呢?” 诸葛荀见她蹲在那里看,却不提自己的身世,遂想起在走山路时她说得那番无心的话,倏尔一笑。 他刚走过来并从腰中拿出了火折子时,姚玉又赶忙起来道:“我知道缺什么东西!” 诸葛荀正要拿出来给她看,出言阻止她走出洞外,可她先一步地绕他身旁,往洞外低头到处找东西。 她把长长的头发扒拉开到耳朵两边,弯腰在地上找得特别认真,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细节。 诸葛荀把她的动作都一丝不差地看在眼里,他一眼放出“其实不用这么忙找”地缓缓摇头笑道:“不用——” “我找到了!”姚玉在另一个角落长满了草甸子里,双手揉护着走过来,然后还不忘从地下捡起诸葛荀砍断的白杨枝走过来。她都把它们放在篝火里面,并坐在那里拿了一根干燥的长树枝夹在两只手上杈在白杨枝上使劲搓起来。 诸葛荀看着她的动作生涩又熟练,从未见过她这样生火的,便走过来也蹲下去,在一旁察看地问:“你懂生火?”说罢他把他的火折子悄悄地背在了后面。 “不太懂,但我见过别人怎么生火的,我想试一试。”姚玉搓出火花来特别认真。 诸葛荀见她说的不是玩笑话,也不像在自告奋勇抢了先机,她纯属就是想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生火。 搓了半晌也不见火星子着了草甸子,姚玉急得额头沁出汗水来了,费了那半天劲就是没有火。 诸葛荀“噗嗤”笑道:“既然不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