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用过了晚膳,太后催他们赶紧回宫。 长孙皇后心里可高兴了,心想郑夫人有身孕,花氏被打入“冷宫”,高贵人来月事不方便,望眼整个后宫,只有她宫里空荡荡地等着君主逢毕生辉。 刚走到凤祥宫,皇后正喜滋滋地前脚踏进去时,身旁人脚抵着门槛就走不动了,扭侧头去看,却看到君主把后脑勺对着她,皇后伸着脖子,循着他转脸的方向看,发现两个太监垂手侍立,为首的是庸大总管,他身旁是站着的是新红余副总管。皇后看罢,心里微微一沉,描着细细的柳眉微微一皱,心道:“如此整齐的人儿,陛下莫不是把他当成花氏看了吧?”如此一想,她心中着实不太踏实了。 姚玉本就好端端地随帝后到凤祥宫,听到君主要陪皇后安寝,感觉西边升起了太阳。从何起,君主如此有心愿意跟皇后睡一块了?她又不禁联想,君主跟皇后独处会发生什么情况,会不会像郑夫人那样惊心动魄地打鞭子,还是如刚刚生了皇子的贞贵仪那样表面温温柔柔,现实是恨不得一笔带过似的。想来想去,皇后的境遇应该不会比她们差,更不会如白白惨死的王美人和钱良媛那样,死在君主榻上。 她刚从心底抽出神来,正摇头时,冷不丁一双眼影就禁锢在她身上了。姚玉微掀开眼皮往上觑,乍一看那带着冷飕飕阴鸷的眼儿,心里立马凉了半截。她慌忙地暗里整肃好站姿,规规矩矩地一个不错地低头垂手,看到自己袖口上赫然翻开,里面露出了她一截手腕,沿着手腕到手背上有红彤彤的手印,那是贞贵仪生孩子时抓她手太狠,掐出了她的手指印。 这袖口怎么翻开的呢?刚想起她抱孩子时,孩子外面襁褓有点厚,才一不小心翻开了她那一侧袖口——转而想起君主直视不放的目光,姚玉心里一慌,连忙把翻开的袖口挥平整下去,盖住了她手腕子上,又覆盖住醒目的手背,只露出了她瘦瘦的手指。 “陛下......”皇后也看到君主的眼神焦灼到她身上,随即充满不安地攀上了他胳臂上。 “哼!”他冷冷抛一声地随皇后踏了进去。 庸公公在他们身后进去,姚玉一人站在外面垂手侍立,眼前一下子都空了人时,才敢松那一口气。 长孙皇后亲自上手要脱君主衣袍,他勉强把手搭在她手上道:“这点小事不用你亲自劳动,就叫侍从他们干吧!” 皇后心里自然不太愿意,见君主难得来她宫里一趟,扭头一看,只有庸公公侍立在那,心里放下戒心,温和地道:“臣妾去沐浴,一会儿就过来陪陛下。” 君主心里求之不得她这么做,拍拍她手背道:“去吧!” 等皇后转过碧影不见时,庸公公抬脚上前伸手去够他领口时,君主脖子微微一挪,恰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道:“叫余闲进来伺候,你先在外面侯着。” 庸公公意想不到地抬眸看君主,见他心意已决,遂低头顺从地说了声是,行退下去。到了外面,见姚玉仍旧一个姿势垂手侍立,庸公公不耐烦地朝她挥手道:“你快进去伺候君主宽衣。” 姚玉哑然地抬头,舔了舔唇问:“怎么又是我?” 庸公公听了直气上头,抬手要抽她的架势道:“君主点你名,你还好赖站在这里扭捏,信不信我抽你!” 姚玉无法,只好踩着碎步踏进去,庸公公冷不丁传来愠怒道:“走快点,仔细你的皮别再让君主打翻了皮儿!” 姚玉只得脚步加快一点,过了正厅,来到皇后寝室,里面烛火通明,亮堂得如敦煌光艳一般,果然皇后的住处就是不一般,既不奢华又十分得体地端庄。 见到君主直立在衣架和铜镜跟前,透过铜镜,姚玉看到了自己,接着看到君主对着镜子也瞧着自己。她虾腰走过去,低头上前来就脱了他外袍,刚脱下一层,君主忽然转身行至床榻上坐了。 姚玉把外袍挂在衣架子上,转身到床榻前,见他身上中衣未脱尽,又不敢去问,只好蹲下来先搬起他的脚把龙靴脱了。本以为怕他趁她脱他鞋的时候,破天荒地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动作,可是这回比较平静,姚玉脱下他一只靴子,他就纹风不动,她在心里暗暗松下防备的口气,再脱另一只靴子,仍旧能平安无事。 她把靴子安安稳稳地放在脚踏上,站起来时,手上忽然被人抓紧,姚玉易感不妙地身子被迫靠近君主跟前,眼看她的脸与他贴得那样近,她吓得睁大了眼睛,急中生智那一刻,她矮下了身子,整个人跌在了塌下地毯上,身子倾斜在君主脚下,她一只胳臂被他抓得高举着,上面袖口早已翻了个个儿,清瘦白嫩的手腕子赫然亮堂地在君主眼前。 君主抓她手腕不干别的,就是拿眼如同欣赏一个物件一样,上下细细打量观赏。姚玉看他眼神锁她手腕子上,仿佛下一秒就琢磨怎么吃了似的。 “陛下,奴才是做错了什么事吗?”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