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手心隐隐握拳,潮乎乎的一层汗,她忍不住用眼尾偏头看一眼姚妗,高贵人吟吟一笑,姚玉吓得缩回头来。 此时她再没有任何动作,君主他们势必要对姚妗下狠手了。 她咬紧后牙槽,转身用自己身影压过去,高高抬手,风驰电掣地一挥,“啪”——刺耳响亮地在殿中回荡。 高贵人笑意顿时僵化,怔愣地看姚玉背对着她,手高高抬起,狠狠地甩过去又干脆利落地放下。 周选侍刚好从盘中揪了一颗葡萄正送自己嘴里,听到那声脆响,动作顿了一下,凝神去看台下究竟时——姚妗捂着高肿的脸颊,卧倒不起,而姚玉把那打完一巴掌的手放下去后不禁颤抖着。 “好!”君主抬手在周选侍的背上重重拍一下,周选侍来不及防备,身子娇弱地向前倾一下,葡萄从她手里滑落下去。 君主并没注意周选侍不经他手掌一拍地干呕,他眉眼中满足地看向姚玉道:“余闲你可算给朕出了一口恶气。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但别忘了她一姚氏与朕有仇,她有戴罪之身,就算她是你的妻子,她在宫里也是一个罪奴!” 姚玉紧咬牙齿寒颤地跪下来,强忍着不肯掉一滴泪,只在心里恨恨地握成拳头,屈辱地平静道:“是,奴才都记下了。” 君主心满意足地道:“起来吧,跪那样久,地上怪凉的。”他好心好意地说着就把手重新揽在周选侍身上,周选侍因他前面突其不意地一拍,这一次她忍不住地躲开,及时领略倒君主的手是温柔向她的,周选侍才放下戒备地重新眉开眼笑地迎过去,半个身子依偎在他臂窝下。 姚玉站起来后,正揪心着姚妗,门外有人走过来通报:“陛下,贞贵仪带着大皇子要进殿拜见。” 君主盯着姚玉站姿如小羔羊似的可怜巴巴,心道她打姚妗那一巴掌不是她真心的,正想怎么在她身上放火推波助澜一下,也好把他们夫妻俩离间了才好,不想门外有人过来通报,心里一阵懊恼。 好一会儿,他无奈地收起兴致,厌厌地嘴里嚼着蜡道:“传她进来吧!”然后挥散身边人道:“你们也退下吧!” “是。”高贵人她们都行退行礼。 姚玉与姚妗等高贵人她们下台走到殿口时,她们才转身跟着迈出殿外去。 这回君主再没强留她,姚玉在心内深呼一口气,眼见自己的脚迈出钦安殿一大截,她不等高贵人她们下台阶走远哪一步了,她患得患失地扭身搂姚妗:“你还好吗?”见姚妗从脸颊上放下手,姚玉便惊呼地疼出泪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内疚的话还没说完,姚妗拿眼神警醒地冲她摇头,用唇语说:“有人要过来了。” 姚玉扭头,贞贵仪一身天青色绢裙,青丝旋起单螺下四蝶银步摇俏皮地随她移步摆动,她身后跟着一个奶妈抱着襁褓婴儿,太监与宫女紧随其后,那仗势比高贵人来时更显得众星捧月了。 “请贞贵仪万安儿。”高贵人她们早早蹲身请安。 贞贵仪充耳不闻地扭脸直往边儿上看去,看到姚玉刚巧从她身上垂下眼睑,贞贵仪心中一动,手连忙拾起裙裾,脚步加快碎步地走上三四台阶,她有股冲动地朝姚玉身前奔过去,直到她发现姚玉身后站着另一副面生的女子,她极快的脚步渐渐放慢下来,一只脚刚好迈上了殿前顶上。 “奴才请贞贵仪万福金安。”姚玉躬身弯下去。 贞贵仪恰好打量姚妗,见她半边脸高肿着蹲身:“奴婢请贞贵仪万福金安。” “这是……”贞贵仪见那姚妗长相并不太出众,忍不住侧头朝向莲儿。 莲儿道:“站在余副总管身边的就是姚舞姬,就是前日余副总管求陛下要把姚舞姬指给他……”莲儿见贞贵仪脸色一变,她止住了话,心总是担忧地催道:“主子,此地不易久留,况且高贵人还在下面看着……” 姚玉起身,感觉到姚妗蹲身体力不支,便用自己身子挡住了,又怕姚妗的体力不支和红肿的脸颊冲撞了贞贵仪,有意用手护着的。 贞贵仪不耐地皱起柳眉,眼却睁睁看向姚玉直起身子,并把姚妗挡在了她身后,她还一手护着的姚妗,贞贵仪心中霎时感觉不快,禁不住拿自身跟姚妗的身量作攀比,甚觉姚妗哪里都不如她,到底姚妗看起来比她老,回忆起与姚玉相处的种种,她在心底里吃醋地赌气认为姚妗到底有什么值得姚玉这般亲密地护着的。 “主子,陛下还在里面等着您呢!”莲儿见她走不动,急得额头冒汗了。 她家主子这般在君主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盯着余闲看,那不正触怒了君主逆鳞吗! 贞贵仪纵使心里十分嫉妒也不敢表现出来,她面上平淡亲和,而眼神满是忧伤地勾起一丝笑意:“走,我们进去吧。”前脚迈进去的时候,贞贵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