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诸葛荀身上好一会儿不言语,好奇、纳罕和不解,她脑海里千思百转,凌乱的时候却又陷入思忖。 “诸葛荀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姚妗的警告话铮铮地灌进她耳朵里。 她游神的目光忽然惊醒地一亮,她恍然自己现在才想起来姚妗的告诫。 许是姚玉目光盯着诸葛荀好一会儿了,在姚風眼里她是藐视与不恭,若诸葛荀是当今君主,他一定会格杀勿论的。 而诸葛荀起先比较在意姚玉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看确实不礼貌,他之前做太子时习惯了别人或仰视或垂目恭敬地等候他们的主子开金口玉言,就连高氏与他相处时眉眼都要比他低一头,谈到浓情蜜意的时候,高氏只敢娇羞地瞄他一眼便垂头故作小女姿态……明明他面对着是姚玉,怎么把高氏搬出来了呢? 诸葛荀有种煞风景的不快感,随即从脑海里除去与眼前无关要紧的人和事。 待他看清的时候,发现姚玉还拿手捂着她脖子,鲜血不止浸染了她衣襟下一小片红晕,她指缝间也汩汩冒着鲜血。 诸葛荀伸手绢到她脖子下,姚玉不近人情地又后退一步。 姚風盯着她的目光逐渐阴暗,心里骂她“不识好歹”的愤怒表情。 “你怕我?”他眉头微微一拧,眼神不善地眯起来。 姚玉迟疑地看他,他似要生气了,而她没时间看他气呼呼的,眼见自己在这里耽搁到快晌午了。 她嘴上刚哆哆嗦嗦地鼓起勇气说“走”时,趁她来不及防备,他健步跨上她眼前,姚玉扭捏身子与他保持距离,他动作突飞猛进地伸出空余的手先摁住她后脖颈,另一只手掌里就着银灰手绢拨开她的手堵住了她剌开醒目的伤口。 “嗞——”姚玉又痛得龇牙咧嘴,脖子下疼得耐不住。 “别动!”他提醒一声,眼底无时无刻不盯着她扭曲的表情,和她嘴里露出嗞嗞亮白的皓齿,他不禁把话放软一点:“你一动更扯到你的伤口。”说罢,不由得扭头看姚風。 姚風一脸怒意警觉又深觉冷漠的表情,诸葛荀使劲瞪过去,姚風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仍旧是为诸葛荀做防卫的姿态。 他无奈回头,姚玉眼前霎时模糊一下,但她强忍着没让自己身子瘫软下去,而是双手握拳支撑自己的力量,她知道此地决不能留了,无形之中不愿把自己脆弱一面让两个大男人心里暗嘲她不过是一个妇人。 她借以深呼吸来缓解疼痛,喘息着道:“我可以走了吗?” 诸葛荀低头打量她脸上的颜色,苍白中他迟疑启口,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准走!”姚風的话特别能刺激姚玉想杠,可她血流得太多,根本无暇有力气跟他杠。 她只好把目光委婉哀求地抬向诸葛荀道:“你是他的主上,我只听你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把疼痛缓解了一下,道:“你放我走,我就当没来过这里,也当没见过你们。”她眼前又一阵眩晕,失血加低血糖重重击倒她强撑的站立,她用了很大的精力,卯足了意识力道:“你们……大可放心,当今君主是什么人,我心里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你们想做什么便去做,我绝对不拦着你们的计划,废太子也好,暴君也罢,我作为小人自然盼着自身过得安宁,当然别人也这么期盼。若真有一日,你们与前太子扳倒当今昏聩的圣上,我自然高兴得替你们拍手叫好。”她强迫自己笑着仰视诸葛荀问:“你说不是吗?” 一气话她总算说完了,就差能不能说动诸葛荀软心放她走,她没多少精力在这跟他们干耗着了,她甚至掂量她说那么长的一段话会不会引起他们感到她发自肺腑的真诚。 总之她就是想逃开这里,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跟她有毛关系! 没想到她的话中皆是另一面,别看她在他们面前抵口不说支持顺从他们,然而她心里想的跟他们所想不相上下。 诸葛荀心底里有种异样,他不知该对她的反应是该高兴还是疑惑,他以为姚玉抵口不从,心里一定还想屈服效忠古翼,因着她保她的小命,而不敢也不愿站在他们阵营里。 如今看,她是害怕,还是喜欢置身事外? 诸葛荀眼看到希望,因她一句话又不翼而飞了。 他张口开翕,怔愣着看她手就着丝绢紧紧摁着脖子上,不禁伸手过去被她巧妙地向后缩着躲过去。 “你……还好吗?”诸葛荀嘴上张合好半天才问道,可问话一出来,他也吃惊他问的并不是他的本意。 明眼看着她面上渐渐苍白,一定是她伤口让剑刮得有点严重,他本想问要不要紧,可心里随着姚玉眉头紧锁地低下头喘息的时候,诸葛荀心里一揪,慌张地说了另一层意思。 两个意思虽然表达都差不多,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