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等他松口,脸从她脸庞移开之后,她低头不看他的眼睛,害怕触碰到他的视线,只垂下头,耳边齿痕的痛新鲜又通红,像渗出血一样。她手不着边际地摸了一下耳垂,发现疼不在这里,而是沿着耳垂往上,摸到发烫的带着的齿痕间留下的湿润。 “滋”地一声,她龇牙咧嘴地倒抽一口气的时候,一道手掌的影子在她头顶上伸过来,渐渐逼近了她脸颊上。 “我弄疼你了?” 他愧疚没一会儿,姚玉不想呆下去地抬脚从他身前走,胳臂上被他盈盈一握地拽住了。 姚玉回眸,忍不住勾唇时,忽然一顿痛收回了嘴角,转而低头看诸葛荀用手掌圈住了她胳臂,对方并没有因为她一个眼神而就此放开了她。 “你生气了?”他又问道,眼神炽热褪去,目不转睛地看她面无表情的脸。 “嗯。”姚玉心有不甘地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他的眼睛,眼底蓄起薄怒,透露出:你再抓我不放,我真跟你急了。 他笑里淡出了天际,手没有退缩,反而拉着她不放手了:“你现在能走得了吗?” 姚玉这才发觉是他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正怔望整个周遭的时候,胳臂上的手松开褪了下去,姚玉看到诸葛荀转过身,依靠在墙壁上,靠着地蹲了下去,只听到他淡声道:“跟我一起坐着等到天亮,好吗?”他抬眸希冀地看向姚玉。 姚玉环视一周,密室里别无他物,只有正正方方盒子一般的大小,然而她疑惑诸葛荀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密室呢? 她没有靠诸葛荀身旁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俯视他的方向问:“你怎么知道带我来这里?”想了一下,又问:“莫非这上林行宫是你家开的?” 话题一转移,姚玉不觉得方才的尴尬,心里一松,就着这话题趁机讥讽一下他。 诸葛荀“噗嗤”笑一下,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要建这样的宫殿。” “既然不是你家开的,密室难道不是你家建的?”姚玉唇讥反问。 诸葛荀听出她的口气,没有懊恼和生气,反而理解她这么问的背后无非为刚才对她做的事报仇呢! “这上林行宫是先帝下令建的,太子负责监工,密室也是他自己设计建的。”诸葛荀说道。 姚玉眼神闪过亮度,问:“陛下知道这里有密室吗?” 一说“陛下”,诸葛荀看她的眼神忽然一暗,声音鄙夷地道:“你觉得呢?” 姚玉才想起来,太子一党与当今陛下是宿敌,太子建密道怎么会让君主和先帝知道呢! “那.....”姚玉走过去一步,在诸葛荀不远的距离也坐了下来,问:“太子建这里的密道不会是为了他自己将来再次东山再起吧?” 看着她的眼神忽而凌厉起来,眯了眯,刀子一般刮着她,姚玉看他眸光生疼,别开脸去,低声地放弃道:“算了,我就说说,你别当真。” 空气里静默了一会儿,他仰头,头顶抵着墙壁,眼神往上看向天花板,嘴里喃喃地道:“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倏地,眼角往她瞟来,听不出他语气的情绪道:“这会儿我不会碰你。”说完松了一口气,再一会儿没人吭声了。 姚玉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转头看他一眼,他余光及时收回,享受她投过来难以捉摸的眼神。 他这冷不吭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仿佛进入了贤者模式,一点都不把方才的事表现在他脸上,没有愧疚,也没有兴趣。 姚玉心里不是滋味地瞥回眼,屈膝怀抱在自己怀里,头搁在了自己膝头上。 也好,两人不再为刚才的事有过多牵扯,如此静坐,谁也不看谁,他自己说了不会再对她怎样,应该知道姚玉现在憋着气呢! 姚玉想着想着,脑子不受控制地产生困意,她手握着拳头虚着在嘴里打了哈欠,打盹一会儿,头也就埋在膝盖里去了。 后半夜时,诸葛荀先醒了过来,扭头,看到姚玉的时候,她的头已经从膝盖上吊在小腿旁,他轻叹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影子盖在她头顶上,她不曾感觉到。 他抬起手,把她的头轻慢地扶正,顺着她的脸颊,别出一根修长手指撩了她粘在额间一缕头发,拨到了她鬓角里时,却又停了下来,往她头上的帽子看了看,原来手指间隔着的硬邦邦的东西是它啊! 他又轻慢地帮她把帽子摘了下来,这才看清她的容颜,青丝在她头顶束着包头,根根乌发程亮,在密室的黑暗里闪着微弱的反光。 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头发细软,泛着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这一看,他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只觉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熟悉感在他大脑里一闪而过,飞快地抓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