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公公等了一会儿,不见君主从马车上下来的动作,在接收到高尚书躬身拱手侧目的目光地朝他征询地看过来时,他循目回了一眼高尚书,却不错地看到高尚书身边的大公子正昂着脖子,两只眼睛直透过马车里的人。 蓦然,他扭头地瞟了一眼君主,君主手推开车门的时候,有股低气压先让四周感到不同寻常,他的目光也盯着车下的人看,而且眯了眯眼睛,对高荫如此无礼的样子,君主一脸臭地不怒自威。 “嗯哼!”庸公公低头,手松着拳头握在嘴上,清了清嗓子。 那高荫先是吓了一跳,循声扭头看到庸公公朝他使劲眨眼色,高荫立马意识到自己没有向君主行礼,险些殿前失仪。 即刻收回看车内模糊美女的背影,低下头,双手虚虚地合拢拱着交握于前头,身子躬下来,头顶与拱手平行地行礼。 高尚书起先不知道高荫冒犯了君主,还奇怪庸公公忽然清了嗓子之后,才发觉身边最偏爱的嫡子竟然在殿前失了礼数,然后微一扭头,果见高荫刚伸完脖子往回缩,手忙脚乱地行官礼。 想起车上的人,高尚书知道君主的脾性,紧张得官帽下面,额头上沁了一丝汗,颤巍巍地道:“陛下,臣身边的犬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在陛下跟前失了礼数,是臣的教导不严谨,望陛下要怪罪就怪罪臣吧。” 君主盯着高荫几眼,见他才老实,才把目光挪向了高尚书,听高尚书如此说,依然不消心中的余怒,遂又扭头看了车里两眼。 车里,姚玉已经穿戴整齐地侧身坐在车窗边,头也不扭向车外看,规规矩矩地坐着,似要等他哼一声,她才有所微动。 他满意地回头,对高尚书道:“高尚书,你家的二公子,朕怎么不见他接驾?” 一提二公子,高尚书微一晃神,道:“回陛下的话,陛下指的是臣家里的庶子吧?”顿一下,道:“高微在府里正给陛下腾出上好的房间,就等着陛下到府上,他才出来迎接。” “哦!”君主下了车,来到高尚书身边,转一侧冷瞧一眼高荫,见他规规矩矩站着行礼,才眯着眼睛转向高尚书,抬手拍了他肩膀,意味深长地道:“高家的长子是该好好教教规矩,否则朕随便叫他去流放,怕高尚书舍不得你家嫡子吧?” 高尚书浑身一震,忍不住抬袖往额头擦了一遍,口气恭维又颤巍巍地道:“陛下不必与臣的犬子一般见识,请陛下放心,待臣接陛下回到臣的府上,安顿好了陛下,回来狠狠收拾一下犬子。” “嗯。”君主英俊冷媚的脸庞凑近到高尚书侧耳,薄削的唇漾漾轻启,声音轻如羽毛却又锋利地钻进高尚书的耳里:“好好看好你的宝贝长子,眼睛别到处乱看。” 高尚书冷汗涔涔地点下头,嘴里哆嗦地蠕动几下,终是发声道:“是,臣谨遵陛下教诲,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 君主满意地点头,离开了高尚书,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高尚书身旁的高荫,高荫面色恐惧地低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君主凌厉的目光。 君主上了车,正对姚玉要坐下来时,姚玉发觉车门没关上,高尚书和高荫的人还在外面低头站着,她不好意思地再继续坐等君主挨她坐着,她连忙要站起来,肩膀上被一只手按着坐了回去。 听到他柔声轻斥:“干嘛站起来,坐回去!”说完,那只手臂搂着她整个肩膀搂她身子移向了他臂窝里,让她把头也靠向他的肩膀上。 姚玉本就不喜欢他亲近,心里抗拒,嘴里惦记着礼数道:“陛下,这不合规矩,奴才还是下车——” “不必,你坐着就好,他们不会说你,有朕在,他们也不敢对你议论。”然后冲着车外,道:“朕看谁敢说舌,传到宫里,朕绝不轻饶那个通风报信的人!” 车外所有人都听得真真的,大家终于认清了他们的余副总管被君主看上了,然后仿佛再次看到第二个花氏了,故此大家心知肚明,决定回宫也不敢私下议论了。 君主不是说了吗?谁敢议论传到宫里面去,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只有高尚书深感纳罕和奇特,忍不住趁车里不注意,抬眸觑了一眼君主挡她身侧的人,知道那坐着的是余副总管,却看不清人的面貌,便回想往日进宫里是否与那个叫余副总管的说过几句话,打过几次照面,结果脑子里过了一两遍,总是记得自己与庸公公相处的时候最多,从来不记得也不屑于跟余副总管搭话。 如今余副总管成了君主身边离不开的红人,高尚书心里计划待自己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巴结那个叫余副总管,当然庸总管他还是要好好奉承的。 庸公公走上去把车门关上了,然后高尚书和高荫领路进城,皇家队伍才慢悠悠地进了京城。 皇家一列刚入城内,一位侍卫长的打扮,身边跟着数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