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手捂住嘴,呜咽地向后退几步,姚玉赶忙抬起一只膝盖撑在炕边,一用力,沾着棉花在她腿上每一处的伤坑涂上。 “呜呜......” 容嬷嬷还在哭,姚玉手利落地擦了每一处伤后,匆匆看容嬷嬷两眼,嘴上不易察觉地清冷道:“你放心,我的药都是最好的,比太医院里存放的金疮药还好。” 容嬷嬷冷不丁听到她出声,一时以为这令人把心脏都冻住缩紧的声音来自别的地方,听着拿眼看了一圈屋子,才发觉是姚玉手不停的动作中又抽空出口安慰她的。 “唔.......”她哽咽一声,不明白她说的药与太医院之间的区别,心里隐隐不信任地担忧,迟疑几下才出口试探地问:“姑娘您.......您说太医院的药不及.......那你的药从.......从哪里来?”容嬷嬷见识过了姚玉今日不同往常的冷淡,仿佛她一下子走不进她心里去,她总是给她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姚玉再次不说话了,眼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敏丫头小腿上擦拭,发现小腿有一处用锋利的东西割伤了一块肉。 “我.......我没别的意思,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啊。”她两只手绞在一块,嘴里磕巴解释,抬眼的时候,姚玉忽而离开敏丫头,转身走到炕头,在敏丫头的头顶上打开了红漆褪色上脱了一层皮的盒子。 容嬷嬷不知道姚玉接下来做什么,拿眼回来瞄敏丫头的腿上,大腿到小腿上涂满了刺目的红药,直到小腿肚子下面,有个肉色可见的伤口还没有涂上红药,反而看着比别的伤洼更严重一点。 她脸上本就为了自己方才失礼而局促不安,现在她忽而瞳孔放大,一心扑又在了敏丫头小腿上,嘴上慌张又心疼得语无伦次:“这可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她一门心思只顾自己看着却无从下手,这种肉皮割裂的伤口只有太医院能做,可是眼前这位—— “你先散开,我来弄。” 容嬷嬷脖子一扭,眼抬向姚玉看去,见她手上多了一层白色透明的手套,一手拿着银色刺目的剪子,一手拿着一团线。 “你你你能治好她的伤口?”容嬷嬷飞快地看一眼敏丫头下腿上,心道她上药的手法是不错的,但缝制伤口的手法到底如何。 她心里始终没底,眼看着姚玉拿着两样东西转身的时候,看到容嬷嬷占了她位置,一下子没了动作,似乎等她稍稍让道后退一步,她才肯上前给敏丫头治伤。 容嬷嬷后退一步,姚玉逮住那点空间,连忙站到容嬷嬷刚离开的位置占住了,手上戴着透明手套利落地解下线来,用手术剪子夹着消毒的棉花擦拭伤口,然后用线头的细针穿过她的皮肉,一点一点地细致地缝合上去。 “呼.......”姚玉结束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姑娘,她.......敏丫头她.......”容嬷嬷想问敏丫头现在好不好,又见她躺床上一动不动,然后转向姚玉正急切问出口,被她白皙姣好的脸上冷淡地瞄着她,容嬷嬷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伤的很严重。”姚玉放下冻人的眼神,理手里的剪子和线,她把剪子一股脑抛进一碗盛满酒精的碗里,这碗是容嬷嬷临时给她找到的不怎么用的破口的碗,又理团好线,走到床头,瞟了一眼敏丫头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缝合愈合她的伤口,脸上有任何起色。 她收拾好瓶瓶罐罐的药,只留下了两罐药,又从红漆盒子里拿出了一瓶黑色药罐,往容嬷嬷的方向走去。 容嬷嬷听到姚玉轻描淡写地说“很严重”的话后,脸上禁不住又抽噎起来。 姚玉微拧起眉头,脑子里厘清方才自己说了什么,惹眼前妇人哭得那么悲恸,才发觉自己不轻不重地只是陈述敏丫头的伤情,没有用后半句来宽慰她的心,心里为自己些微一点不周到而有一点愧疚。 “好在我给她及时上药缝合,只要伤口不受感染,后面会往好的方向愈合。”姚玉道。 容嬷嬷止住了抽噎,满眼泪水地看向姚玉,此时姚玉褪去冷淡的眼神,一丝暖意盛在眼底,可是她还是一副生人勿靠的样子,令人难以接近她。 容嬷嬷站在那里不敢动弹,想了一会儿,把方才重复想问的话又咽回去,重新组织语言道:“敢问姑娘。”她口气有一点谦卑,生怕哪口气不对又招来她冷脸相待,却不知姚玉一般干这种事,只要是非亲非故的病人,除了认真没有一丝表情给她们看病,因为她怕麻烦,怕病人在她美丽诱人的脸上做些文章。 从前实习妇科门诊的时候,她曾微笑问候病人,却不知哪个没脑子的总往医务处投诉她看病不认真,总笑着看他们,似乎没把这些病人放在眼里,后来医生师长师姐们给了她建议,没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微笑示人,要冷着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