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即将话别,孟远峰叹道:“后生,若是大宣当真容不下你,记得回大郁来找我, 若是想在大宣恢复判官身份,须把龙秀廉手中的《冢宰录事簿》抢回来,他将你从道门除名,必须要在《冢宰录事簿》上记下一笔,你且找到你的名字,将它勾掉就是了。” 徐志穹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想必龙秀廉一定随身带着。” 孟远峰摇头道:“这你不必担心,《冢宰录事簿》,不能离开冢宰府,而龙秀廉,也不会一直待在冢宰府, 龙秀廉手段高强,心思缜密,实乃道门之罕有,然其恶贯满盈,天理不容,老夫料定他命不久矣, 少年郎,多多保重,老夫在大郁,等你捷报!” …… 别过孟冢宰,徐志穹没有急着翻过祷过山,而是去了祷过山下的一处军营,潜入军械库,偷了一身铠甲。 白子鹤正在为楚信浆洗衣裳,忽见徐志穹穿着一身铠甲,出现在面前。 “徐灯郎……” 因为徐志穹和余杉的特殊关系,白子鹤对徐志穹的印象一直不好。 可在郁显人的营地里待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见到一名旧友,白子鹤甚是欣喜。 “你怎来了?” 徐志穹示意白子鹤压低声音:“楚将军何在?” 白子鹤赶紧带着徐志穹去了营帐。 楚信虽然中了十几剑,而且都被砍在要害,但比钟参脏腑碎烂的状况要好的多,凭着三品的体魄,再加上山艳的医治,身体已明显好转。 徐志穹问过伤势,随即问起了那天交手的状况。 楚信道:“那人出手极快,应该是个宦官,懂得一种特殊的隐身法,凭我的修为都无法识破, 他很擅长偷袭,那天若不是我地势有利,却也难以与他周旋,我让子鹤从身后夹攻,万没想到这下反倒中了他的技法,子鹤一共砍了十七剑,每一剑全都砍在了我身上。” 说到这里,白子鹤低下了头,一脸懊恼。 楚信笑道:“你又何必难过?这又不是你的错,是为兄见识少了, 志穹,你若与他交手,千万记得三件事, 一是没有十足把握,不要近身偷袭,这厮太过机敏,出手又极为迅捷, 二是若带着帮手与之交战,千万不要与其相向而立,他这技能实在狠毒, 三是交战之所,必须是你熟悉的地方,地势越繁复越好,倘若在一片空地上交战,由着他腾挪,怕是难有胜算。” 徐志穹一一记下,又对楚信说起了蛊族的战事。 楚信闻言颇感惊讶:“就凭那些蛮子的战法,还能让我部下吃亏?这是什么道理?” 思量半响,楚信紧锁双眉道:“蛊族军中肯定有兵家,而且品级不低! 子鹤,帮我写封书信,让伍善兴送到军前,先让他们按兵不动,不要和蛊族交手,哪怕丢了一城一池也不必在意, 再等数日,我便可痊愈,待我回到军中,与敌军交战不迟。” 说话间,营帐之外,有士兵问好。 白子鹤压低声音道:“山艳回来了。” 徐志穹道:“千万别说我来过。” 说完,徐志穹带上铁盔,盖上面甲,低着头,走出了营帐。 山艳迎面走来,隔着面甲倒也没认出徐志穹,等进了营帐且问了一声:“刚才那士兵来作甚?” 白子鹤敷衍一句:“他是来送水的。” 山艳坐在楚信身边,轻声问道:“好些了么?” 原本很有精神的楚信,突然萎靡下来,甚是无力的说道:“身上总是使不出力气,伤口也疼的厉害。” 山艳叹道:“受了这么重的伤,复原总得一段时间。” 说完,山艳解开了楚信的衣衫,轻轻的抚摸着伤口,缓缓注入着气机。 每抚摸一下,楚信总要颤抖一下。 看着兄长那难以描述的神情,白子鹤脸颊不断抽动,转身离开了营帐。 …… 徐志穹升到了阴阳六品,再加上有杨武帮忙,两人一路操控法阵,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后,徐志穹先让常德才和杨武找个住处,侯爵府肯定是不能去的,两人在顺缘客栈开了两间房。 顺缘客栈,这地方很特殊,韩笛和梁玉明曾经想把徐志穹骗到客栈来,结果吃了大亏。 掌柜的看看常德才和杨武,笑道:“二位,当真要两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