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惊慌失措地抓起面前的茶壶,仰头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桌上的茶水沏了有一会儿,已然在秋日中散去余温,入口时微凉,短暂冲散麻痹掉那股灼烧火辣。 他舒坦下来,放松心神,咽下口中的茶,刚想对宋辞说些什么。 转瞬那股热辣再次卷土重来,噎得他喉头下的语句半路折返,急忙又提起茶壶倒进口中。 凉丝丝的茶一入口,辣意便褪去。可等嘴巴被润着的那股劲儿过去,辣意便又涌上来……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那男子差点都要喝饱了,舌尖的烈火才算是被彻底熄灭。 “我的天哪!真是差点要了这条小命!”他鼻涕一把泪一把,整张面孔都被辣的通红,提着壶后知后觉自己的狼狈与滑稽:“何必呢!我这纯属是自讨苦吃!” 周遭食客有看着热闹大笑的,亦有紧皱眉头为其担心的:“这位仁兄,你还好吗?实在不行去找个郎中看看吧。” “对对!”同行而来的友人连声附和:“也不知那到底是个什么果子,之前从未见过,万一有毒……那可怎么是好啊?” “啥?可能会有毒吗?” “这谁说得准呢?看着颜色鲜红鲜红的,跟毒菌子一样,吃后还灼嘴,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完了,倘若真的有毒,把人家给吃出个好歹,宋姑娘岂不是摊上事了?” “跟人家宋姑娘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要吃的,大伙可都听见了!” “可毕竟还是她摊子上种的果子啊!她终究难辞其咎……” “要我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外面的东西最好还是别轻易往嘴里送,尤其是不认识没见过的那些!” “没那么夸张吧?你看人家不是还活得好好的?真有毒的话恐怕早就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了,还能这么消停?” “知道什么叫慢性毒吗?并非所有的毒都是刚服进去就能看到效果。有的两天三天,半年一载,还有的甚至大半辈子……但对身体肯定有所影响,这是真的。” “天啊!好可怕!卖吃食的摊子怎么能摆放那种东西呢?目所能及的全是食材,最终都要放进嘴里,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下次可不敢再来了!” ………… 渐渐的,食客们的议论,从妄加揣测到岌岌自危。 宋辞一听,这还得了?区区一点辣椒居然引发出这样大的误会。 若现在就让他们对辣椒避讳惧怕如洪水猛兽,以后她该怎么推出新品?又谈何喜爱呢? 于是她连忙站出来,少女的面庞认真之下显得更加俏丽:“大家不要惊慌,我想这种果子只会对表层造成一些刺激,实际里应当是无毒的。” “曾经我亲眼见过羊羔去吃这种果子,吃了很久后依旧安然无恙。” “那些以草植为食的动物都很聪明,且天生嗅觉灵敏,要是有毒,它们绝不会主动跑过去吃。” 她的解释有理,但并无根据,众食客们还是将信将疑:“宋姑娘,并非我们不肯信你,只是大家伙儿都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对啊,无论这玩意到底有毒无毒,今日咱们就先不辩论了,反正也没说非吃它不可,天底下的美味多得很,把这一篇翻过去便是!” 那可不行!宋辞心底暗想。 什么叫没说非吃它不可?什么又叫天底下的美味还多得很?你们怕是还没见过它的妙处! 宋辞无奈地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用指尖掐下一支辣椒,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冲洗干净,然后转过身,当着众目睽睽,一口口咬掉。 辣是痛觉,不是味觉,长期食用下来口腔的敏感程度会逐渐下降,耐受力会越来越强。 宋辞在现代时将吃辣当成一门必修课,早已经习惯,甚至说麻木。即使是变态辣,放入她的口中也只觉得刚刚好。 不过现在她穿越到了另一具躯体当中,对辣忽然生出一种很奇妙的陌生感。区区一支辣椒,也能在唇舌间掀起一顿狂轰乱炸。 好在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尚能承受得住,面上虽没失控,但红润的小嘴巴一开一合,轻轻的呵着气。 火辣使她说话的节奏略有些许错乱,吐字却仍旧清晰:“正因为我坚信此果子无毒,所以才敢给方才的那位大哥吃。” “现在我以亲身试验来为它正名了,吃过后除了嘴里有些许热辣,其余没旁的,甚至……通过这次尝试,我偶然发觉它的味道不错,没准以后还真会将它的味道发挥出来,创造出新的菜式呢!” 同她一起吃辣椒的那位食客闻言,吧唧吧唧嘴,后知后觉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