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绝了这门心思吧,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谢家祖上这门陌刀刀法是真正的喋血之术,不适合女流之辈学习,作为谢家子孙,你应该做的是早些给我生个外孙,好趁我还能动弹,将谢家刀法传承下去,这才是正道儿。” 又来传男不传女这套?谢铭瑄六岁开始习武,就没见过哪套功夫女的真练不了的!谢茂典可能这辈子都意识不到,他这女儿一身骨头是逆着长的,他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要干什么。 十来岁时候谢铭瑄情窦初开,还憧憬过恋爱,可自从让她爸念着传宗接代以后,她对这档子事儿敬谢不敏,恨不得剃了头出家当尼姑去。 她缓缓踱步至谢茂典面前,嘴角噙起一抹淡笑,悠悠道:“那您且等着吧。” 她说罢大步走出门去,抬头望向这四方天地。 四月的巢市仍旧透着几分阴冷,天空中云卷云舒,时而阴云蔽日,时而又露出几缕浅金色的日光。 在这间四合院里,她和老谢经历了漫长的较量,甚至她的人生过到现在,每一步都像是为了专门和她爹作对而走的,仿佛这已经成了她最深的执念。 谢家刀法,她非学不可,她倒要看看,她和老谢谁能熬得过谁。 —— 谢铭瑄一进冯氏锻造的店里,便见着个老熟人。 “小睿哥!” 冯叔的儿子冯睿正在招待客人,见她进来,连忙叫了掌柜替他招呼客人,自己则迎上去和谢铭瑄搭话。 “瑄瑄,你是来取刀的吧?” “对啊,”谢铭瑄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在仓库还是锻造室?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成品怎么样?” “在锻造室,我带你去。”冯睿殷勤道,“我刚才去看了一下,特惊艳,我爸也很满意,但比我们预想的要重,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能挥动吗?” “开玩笑,”谢铭瑄瞪他一眼,抬起胳膊道,“老娘我这肱二头肌白练哒?” “是是是,谢大小姐肯定没问题,”冯睿连忙作揖讨饶。 行至锻造室门口,就听到冯叔在里面训人。 “朽木不可雕也!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苗刀,你们打得也太草率了!徒有其表,真要砍起东西来,立刻崩断信不信?” 看来又是被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气着了。 谢铭瑄和冯睿对视一眼,抬步进屋。冯叔正捏着把半成品的刀胚,站在锻炉旁,面色不善。 “谁又惹我们冯叔生气了?”谢铭瑄笑道。 冯叔抬头看到他俩,面色稍缓,挥手打发俩徒弟去里屋接着工作。 他将手套扔到一旁,对谢铭瑄道:“跑得够快的。” “那是!”谢铭瑄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眨眼道,“开我们家老谢的车来的。” 谢铭瑄平时在她爸前面都是左口一个“您”,右口一个“您”的尊称,出来则立刻变了副嘴脸,不屑地称之为“老谢”,可谓是把两面三刀发挥到了极致。 冯平笑道:“他知道你在我这儿定了斩马吗?” “当然不知道,他要知道我还出的了门吗!”谢铭瑄说着已经走到屋子正中间的展台处。 斩马&刀硕大的刀身被盖上了一层黑色丝绒幕布,但仅从它优雅笔直的线条上,就能想象出幕布下的巨刀是多么华美的一件杀器。 谢铭瑄从小便知道,谢家祖传刀法是一门陌刀刀法,一刀下去,人马俱碎,是以,后人通常以斩马&刀称之。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柄斩马,她已经等了它太久太久。 谢铭瑄上前一步,屏住呼吸,“唰”地掀开了盖布。 通体乌木的剑鞘像一位锋芒内敛的优雅绅士垂手恭立,黄铜色的镂空玄鸟花纹点缀出盎然古意,随着它露出真容,似乎整个锻造室都静了一瞬。 “现在冷兵器管辖严格,唐制的斩马&刀已经多年未现世了,”冯叔迈着四方步走至谢铭瑄身后,“我用折叠锻打的工艺复制了乌兹钢的水波花纹,使之韧性和硬度都到达了现代工艺的极限,它不光是一件冷兵器藏品,更是一柄真正无坚不摧,能用来实战的饮血钢刃。” 谢铭瑄伸手握住被粗糙魔鬼鱼皮缠绕的刀柄,虽然她1米78的身高在女生里算是高个儿了,但要将刀刃完全拔出来,却不是她的臂长能做到的,竟要往前走一步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她将刀立于身前,刀面上遍布着大马士革刚特有的纹理,刀尖开反刃,利于挑刺,是她在资料里看过无数次的正宗斩马&刀。 她不禁有些着迷:“它真美。” 冯叔笑道:“帮你开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