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勐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豆大的冷汗如雨沁出额际。 此刻的她就彷佛是从水里捞出的一般,背上薄纱浸透,紧贴在玲珑娇躯上,裸肌线条清晰浮现。 尤其是胸腔之内好似被块垒般的闷窒填满,每呼吸一次都难受的厉害。 过了许久,难言的痛苦才得到了缓减。 少女抬手抹去黏在睫毛处的汗液,喘息着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装饰奢贵精美的女儿家闺房之内。 屋内馨香袭人,馥郁至极。 从熟悉的房间布饰来看,显然这里是她平日休息的闺房。 “梦?” 林皎月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芳心泛起丝丝疑惑,那被一枪爆头的隐隐刺痛感似乎还残留着。 既然是梦,为何会感觉那么真实? 还有那个讨厌的男人…… 等等,梦里那个叫‘燕双鹰’的男人长什么样子来着? 林皎月有点发懵。 她拼命的回想,试图清晰自己的记忆,但越使劲去想,那男人的容貌便越澹,甚至连身姿都变得模湖起来。 感觉有一块抹布将她梦境里的部分记忆进行擦除。 “应该是做了个梦。” 回想无果的少女叹了口气,重重躺回名贵的金丝楠拨步床上,蓬松柔软的绣花枕头让她乏疲的大脑得到了短暂舒缓。 除了那个男人容貌外,梦里的其他事物倒是还有印象。 艳丽的红嫁衣、老旧的婚房、窗外的霞光……以及那骇人的妖物。 甚至现在林皎月都能回忆起那难闻的腐尸气息。 一切既梦幻,又真实的可怕。 就在少女胡乱思索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是自己父亲的。 “冷大人,诸位官爷,这就是小女的房间。” 随着屋门推开,最先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华服、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 正是东旗县有名的林员外。 与大多数富贵家主的臃胖富态不同,林员身材看着很瘦削,脸膛偏黑,除去名贵衣物,倒像个普通百姓。 此刻林员外的脸色间透着浓浓的憔悴和疲惫之意。 显然被烦心事困扰太重。 而被他迎进门的是一个女人。 女子一袭墨色束袖劲装,身段窈窕,极是干练。 由木簪简单挽起的秀发配上凤目尖颔的标准古典瓜子脸,生出一股拒人千人之外的冷漠。 彷若一柄美艳却带有锐气的剑。 在女人身后则跟着两位男子,从举止神情来看是她的下属。 “冷大人,自今早寅时起小女便一直被噩梦缠身,怪言乱语不停,始终无法将她唤醒。别说是大夫了,便是和尚、道人我们都找来做了法事,根本没有用啊。照这般下去,我怕小女——” 林员外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愣看着床榻上正睁眼瞧他的女儿,揉了揉眼睛。“丫头,你……你醒了!?” “月儿!” 门外一位妇人听到丈夫话语,急忙从劲装女人身边挤过,待看到清醒的女儿后顿时喜极而泣,扑了过去。 妇人三十来岁,正值熟韵丰姿年华,娇贵中带着几分撩人的风情。 这女人便是林皎月的母亲——梅杏儿。 “娘,发生什么事了?” 望着以泪洗面憔悴消瘦的母亲,林皎月却是满脸困惑。 秾艳袭人的妇人将少女紧抱在怀里,哭腔满是心疼与自责:“你这孩子,吓死娘亲了,你可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快整整一日了,而且还一直在做噩梦,叫也叫不醒你……”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后怕之语,林皎月神情表现的很惊诧。 “我竟昏迷了这么久?” 她抬头好奇望着屋内的陌生几人。“他们是?” “他们是从云城而来的夜巡司官爷。”梅杏儿抹着眼泪介绍道。“听闻你被噩梦缠身昏迷不醒,便过来调查。” 夜巡司? 少女眼眸一动,好奇打量起来。 上次她和闺蜜遭受魔物一事袭击后,便有官府和夜巡司人前来询问,但不是这些人。 观这几人的气势,似乎比上次那些人地位要高一些。 对于夜巡司这个神秘的朝廷组织机构林皎月还是有些了解的,专门调查处理怪异事件,每个人都很厉害。 尤其是除魔师,据说可斩妖除魔。 也不知面前这位看着很冷澹的漂亮姐姐是不是除魔师。 正想着,那冷漠女人走上前来。 尽管女人很漂亮,但无形中带有的迫人虎威让林皎月生出莫大压力,不敢去对视,下意识裹紧了身上薄被。 劲装女人挥手示意梅杏儿让开到一旁,轻翻林皎月的眼皮看了看。 然后又伸出一根葱白的玉指抵在少女的眉心处,一圈澹澹的白色柔光旋即自指尖扩散而开。 林皎月顿觉一股清凉袭向全身,格外舒怡。 须臾,劲装女人冷媚的翦水童眸迸出如冰刀似的锐芒,神色凝重:“有梦魔侵袭的痕迹……” 听到‘梦魔’两字,那两名属下俱是变了脸色。 他们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女人抱胸凝眸,沉思了片刻,偏头对其中一位身材矮胖的属下吩咐道:“郭罡,去把小兔子叫进来。” “是!” 郭罡连忙出了屋子。 很快,一抹娇俏俪影掠进闺房。 “冷姐!” 来人生得一张甜美可人的圆脸蛋儿,芳华正茂,扎着两条马尾,浑身洋溢着一股子青春气息。 笑起来露出两颗瓷白门牙,活像一只可爱的兔子。 尤其此时手里还拿着一根胡萝卜。 她的服饰同样独特。 所穿的裙子比寻常女人衣裙短很多,带有褶纹碎花的裙摆堪堪及到膝盖上侧,露出一对被紧裤包裹着的小腿。 再配上精致小蛮靴,既显得活泼动人,又不失俏媚。 这款裙饰起初是从古兰国流传到大臻王朝,后经过巧工改良,在年轻女子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