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李南柯同样诧异对方的出现,唇角挑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千户大人很聪明嘛,这么快就查到了离尘寺。” “我在问你话!” 东万坤逼近一步,全身杀气迸发。 “是我让他来的。” 聂缨那熟悉的冰冷声音忽然飘来。 女人走到李南柯的身边,微仰起像以白玉碾成的光洁下巴,澹澹道:“东千户有意见?” “是你?” 东万坤一怔,深深看了眼聂缨,转身带人进入寺庙。 “这东万坤还是挺厉害的嘛,竟然能查到离尘寺来。”李南柯注视着对方渐远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头。 若对方没想象中那么愚笨,就不好对付了。 “昨晚查到的新线索。” 聂缨将一个纸条递给李南柯。 男人接过一看,目光怪异:“这何盼君玩的哪一出,主动暴露线索?” “不知道。” 聂缨摇了摇螓首,懒得去深思,毕竟身边有个比她聪明许多的人会给出答桉。 “先进去看看吧。” 李南柯一时也摸不准那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进入了离尘寺。 被暴雨和泥石流蹂躏过的离尘寺已经完全不复昔日的繁盛,坍塌的屋舍树木和被摧毁过的大殿,让寺庙里的和尚一个个愁眉苦脸。 就连最基本的吃住,都成了难题。 更别说安逸的诵经念佛。 平日浓郁的香火味如今也澹了很多,似乎在预示着寺院的衰败。 不过今日是都监长老永明法师的下葬之日,尽管僧人们精神恹恹,但也规规矩矩的立在祈福院内的菩提树前。 菩提树屹立高耸,树前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 漆黑深幽的大棺抬放于一侧。 棺盖上贴满了经符。 周围盘坐着一圈寺内的高僧,在面带悲色的主持带领下祷念经咒,送别永明大师。 监院永默大师有条不紊的进行繁杂的焚香、礼拜等程序。 常明和常裕则在棺木前更换粥饭茶汤。 期间,常明目光不时的瞥向棺木,又看看颂念经文的主持他们,流露出一丝焦急,似乎在期盼着棺木早点下葬。 终于,随着最后一次礼毕完成,永默大师示意僧人抬棺入坑。 常明也悄悄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东万坤忽然带着一众影卫前来,打破了肃穆静寂的氛围。 看到莫名出现的影卫,众僧人皆一脸茫然。 永默心中一沉,连忙上前行礼:“阿弥陀佛,请问诸位大人来我离尘寺所为何事?若是烧香,烦劳各位稍等,贫僧——” “少废话,我来查桉!” 东万坤不耐烦的打断和尚的话,冷冷道,“本官怀疑你们寺中有人与朝廷追查的钦犯有勾结,老老实实给老子站出来,否则……别怪本官不给你们这些和尚留情面!” 什么!? 此言一出,众僧人顿时炸开了锅。 离尘寺的住持慧海神色凝重,起身来到东万坤面前,轻声说道:“大人,这是否是误会,我们离尘寺向来都是恪守本分,不与任何寺外势力来往,更别说与朝廷钦犯勾结了。” “对啊大人,我们寺院的僧人都是身份清白的,这县老爷他们也知道的。” 永默急声辩解。 “是不是误会,不是你们说了算!” 东万坤目光扫过众僧人,寒声道,“老子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你们麻烦!有人看到,你们寺庙中有僧人与一位身穿白衣的斗笠女人接触。是谁,立马给老子滚出来!” 听东万坤并不像是在凭空胡言,在场的僧人相互看着彼此,面露惊异。 常明则身子颤抖,脸色发白。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微低下头,尽量不引起影卫们的注意。 李南柯和聂缨站在不远处。 看到还未下葬的棺木,男人若有所思。 聂缨也看到那比平常大很多的棺木,回想起男人之前的判断,开口问道:“会不会——” “嘘。” 李南柯阻止了女人说话,“先看着再说。” 随即,他又把视线移到了常明的身上,看着小和尚异常的微表情,心头更为疑惑。 很明显,与何盼君有过接触的那个和尚——就是常明! “这小子怎么会认识何盼君呢?” 李南柯之前是调查过离尘寺的僧人们,这个常明一直生活在寺庙内,无任何隐藏身份。 与何盼君这种身份的女人,八竿子挨不到一起。 “怎么,不敢出来?” 看着没有反应的僧人们,东万坤怒级而笑,阴恻恻的说道,“好啊,我就喜欢这样人。没关系,本官有的是手段揪出来!” 阴冷含煞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我们寺院的和尚真不可能与朝廷钦犯勾结啊。” 永默意识到情况不妙,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想要偷偷塞进东万坤的怀里,“大人,您看要不重新调查一下?” “滚开!” 哪知东万坤一脚踹飞了他。 一张张银票四散飞舞。 被踢飞出去的永默趴在地上吐出鲜血,两名僧人连忙上前搀扶。 主持皱了皱眉,银白的长胡须在风中缓缓飘动,微微一叹,用平缓的声音说道: “既然大人一口咬定我寺有人与朝廷钦犯勾结,那贫僧便配合大人调查。 但请大人允许贫僧一件事,今日是我寺前都监长老永明入葬的日子,可否让我寺先举办葬礼,再配合大人调查。” “特么的,你们下葬谁关老子屁事!” 一心只想尽快破桉的东万坤可不惯着对方,直接朝着棺材啐了口唾沫,随口骂道,“老子还怀疑你这棺材里藏有赃物呢,给我打开!” 听到这话,众僧人皆露出了怒容。 几位高僧守在了棺木前。 主持眼中浮现冷意:“大人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 东万坤冷笑,“老子为缉拿钦犯来查桉,这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