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畜生在里面坐着人神共愤的事情,咱们就在外面光看着?还不如将身上这层皮给扒下来算了,简直是愧对朝廷粮饷。”林沐被这些声音吵得耳朵疼,忍不住低声道。 王义并不觉得自己的命令有问题,“事情已经都做过了,你现在进去又能如何,能逆天改命不成。鲁莽无知,最后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谁若是跟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守一辈子活寡。” 林沐道:“我还没有找到媳妇呢,没人守寡。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哼!”回应他的,只是王义一声冷哼而已,林沐愿意进去送死,没有人愿意进去陪他,即便是其他平日称兄道弟的皇陵守卫。 眼下贼寇还不曾入睡,并非最好下手时机,等一群人入睡之后,难度不知道下降多少。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地送死。 时近五更,仲夏时分,东方的天空都已经出现了微弱的白光,这帮贼寇直接畅饮了一个晚上。而王义等人则是在外面听着他们打闹喧嚣,闻着不时传来的酒肉香气,自己还要忍受各种各样的蚊虫叮咬,甚至于还有毒蛇出没,算得上是难熬。 不过,好消息是贼寇们终于停下来了,各种声音渐次停歇下来,不少人也不管地上脏污,就直接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困得如此,还是醉得如此。 交接放风的人开始换班,而王义则是领着先锋人马,绕过放风之人的视线,自村庄土墙上翻过去。 这墙其实不低,有两米多高,好在多年风雨侵蚀,无人打理修复,许多砖石已经解体,留下了供人攀爬的地方。 先锋十人,除却王义之外,便是孩子们的二哥,其余八人都是皇陵守卫,他们为行动方便,连甲胃都卸下了。王义与这位二哥年纪虽小,身手则是很灵敏,这一点之前被王义拿剑指着的林沐显然有着更为深刻的体会。 十人在房檐屋后的缝隙中快速穿行,如同黑夜中的死神一样,领路的王义偶尔遇上个醉醺醺的酒鬼,根本不二话,直接用短剑抹向此人脖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人就死了。完事之后王义又将尸体拖往阴影处,以免为人发现,同时挖些沙土掩盖血液,防止首领不曾刺杀,行踪便先行暴露。 手段干净利落,事后行为又显得无比老辣熟悉,彷佛天生的刺客一样。谁敢相信,这等手段出自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呢,总而言之,林沐是看得胆战心惊。怪不得王义之前下手稳准狠呢,原来是个老手,之前当真是小瞧他了。 流寇们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闯来,绝大多数都昏睡地如同死猪一样。王义等人轻而易举地就摸到贼寇首领处,轻松地让人心生怀疑。只是对方不过是流寇而已,又能够指望他们防备有多么严密呢? 流寇内部火并经常发生,所以王义也不敢确定贼寇内部是否还如同自己记忆之中的一样。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住在最宏伟房子里面的人,大概率是首领,所以目标是明确的。 不过这房子外面还有四人把守,不可能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完成刺杀,武侠小说里面的轻功于现实中自然是不可能的,许多神乎其神的暗杀手段或许真的存在,但是无一例外需要精密的布置,用在这里也是大材小用。 在逼近之前,王义想象过许多种办法击杀这四人,以最快速度灭杀贼酋。但是真的到了眼前,王义自己都忍不住啐了一口,守卫在外的四人中两个昏睡,还有两个倚靠在柱子上喝酒。 王义挥了挥手,四人当即见了阎王,到了这里,也没有必要继续藏身下去,王义一脚将门踹开,提剑闯入其中。 当门被踹开的时候,屋内率先传出来的是一道惊惧的女声,虽说屋内光线昏黑,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有两道身影。 “哪个不知死活的闯进来,不要命了吗?”说这话的不知道是不是贼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王义更不多言,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说废话,提剑上前就欲击杀此人,锋锐的长剑即便是在夜色中也是如此明亮,如此地让人胆寒。 长剑落下,惊鸿一闪,贼酋急忙拉过身边的女子作为肉盾,女子哀求哭诉着:“不要杀我!”王义根本不去理睬,一剑将她穿了一个透心凉,还顺势捅了贼酋一剑。 贼酋闷哼一声,知道来人狠辣,身子往后退开,退到窗边,奋力用头撞开了窗户,想要借此逃生。 只是这等把戏王义早已想到,此行可是一共来了十人,贼酋守备不严,可不就是十死无生的地步吗?贼酋好不容易闯出去,登时被守候在外的皇陵守卫一刀剁下狗头。 “击锋镝,让外面的人进来,尽诛贼寇,不留活口。”此行第一个目的实现,王义立刻吩咐道。 而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其他贼寇,纷纷起身寻找武器。 “你完全可以不用杀那个女子的!”林沐有些气愤地道。 出乎林沐意料的是,王义很是干净利落地承认了,“是,但是那样我不可能一击就伤及贼酋,若是敌人蜂拥而来,我等陷入苦战,恐怕有折损。” 林沐扭头看向身边其他人,想要找到和自己一样愤怒的人,但是很可惜,一个都没有,眼神麻木而平澹,对这件事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世道如此,礼仪崩坏,哪里管得这许多,自己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还管其他人。 林沐躁动的内心好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但是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锋镝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村庄外面的孩子登时击鼓敲锣,大造声势,随后大批皇陵守卫攻入村庄。 本就不大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