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顿了顿又道:“老夫人今日要去庙里进香,赶回来时太阳都下山了,怀素少爷的药不能断,想着少夫人总要与族里这些亲戚六眷打交道,便拜托少夫人了。” 惊鸿这下了然,正愁以何种理由去韩晋中府上,这现成的方便可被她赶上了,她也不多问,直接点头,吩咐春琴接过张嬷嬷带来的一大包药材。 此时的韩府二房安静如鸡,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话说二老爷韩书镐听到柳絮说自己房门落了锁,当即便派了管家老财前去对证。 老财领着家丁前去,西厢房少奶奶的侧间便是丫鬟柳絮的住所,只见那门上确实反栓着门闩,老财取证后禀报韩书镐,韩书镐闻言气急便是一顿痛骂。 纵使是一贯纵容儿子的姜媚此时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元朝云的正房边有个小厢房,两间房是打通的,中间开了个小门,方便丫鬟晚上伺候主子。 “父亲,这女人的话万万不可相信,她,她是妖精变的!昨夜我与朝云正准备饮合卺酒,谁知一股妖风刮来,我前去关窗,这妖女突然出现迷晕了朝云,害得我也神志不清,后面发生的种种,不要想都是这妖女的安排!”躺在地上的韩晋中原本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方才几人说起门后,他便像惊醒一般,猛然记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从半夜的妖风,到推门而入的魔魅女子,再到昏迷不醒的元朝云,他记起了,全都记起了! 柳絮闻言,大为诧异,自己明明施了法,他怎还会记起?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他想和她过招,那便陪他玩玩儿。 “少爷,柳絮的清白从你与小姐定亲后便交予了少爷,柳絮是不是妖,少爷难道一开始就不知道么?”柳絮对着韩晋中,又砸下一记重锤。 韩书镐经商多年,从不求神拜佛,不信妖邪,对这庶子方才的妖邪之说只觉可笑,男人那点事儿,他做父亲的能不知道? 诬陷不成,反被柳絮再咬一口,如此被一个低贱丫鬟反复拿捏,看来,这庶子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了。 “柳絮,你说出的话可要讲证据,什么元小姐和少爷定亲时你就没了清白?谁知道你的清白给了哪路野货色?怕不是失了身子见不得人,反过来污蔑我家韩家少爷罢?” 姜媚从风尘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等女子,哪能不晓得她的心思,想在府里混个姨娘的位置,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韩晋中对姜媚点了一下头,到底还是做母亲的,心里向着他。回过头对着柳絮语气阴冷:“妖言惑众的女子我韩晋中见识多了,而你确是个中翘楚,污蔑我未成婚前与你有染,简直是贻笑大方!” “少爷说我污蔑?当初你我二人发生的种种以为我就没有证据?”柳絮也不甘示弱。 “哼,有什么招数尽管一并使出来,少一招一招尽拿乔。”姜媚眉头一皱,强装镇定,心中却颇为不安。 看起来虚弱不堪的柳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要证据?韩家的长孙算不算证据?” 话音未落,犹如一记惊雷辟向在场的众人,管家、丫鬟、家丁早就被韩书镐安排退下,如今这屋内只剩他们四人。 “柳絮,有要血口喷人!” “小贱人?哪里来的孽种竟敢污蔑到韩家来?” “……” 韩晋中佯装的镇定此时也有些破功,怎么会?成婚前就那醉酒后的一次,醒来还吩咐心腹灌柳絮饮下堕胎药。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老爷、少爷,若不信,可请来大夫亲自把脉,奴婢怀孕已有两个月,少爷当初要了柳絮的时候,承诺会给柳絮一个名分,柳絮信了少爷的,便毫无怨言地等着少爷,陪小姐嫁进府中,柳絮已是心满意足。就在小姐出嫁的前日,柳絮才发觉自己有了少爷的骨肉……,可昨日发生的种种,柳絮也毫不知情,少爷反而诬陷我是妖孽,如今为自证清白,柳絮不得不说出实情!”这画皮妖附身的柳絮声泪俱下,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