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那地有一件不应忽略的事,回去之后,梅半法立时向席九歌报告,说有吃人怪物。短信发得那样匆促,他们彼此猜问,在这种情形下她会怎样处理?梅半法双手合在胸前,对天祈祷。 他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至少它是正义的,梅半法感到一种舒畅。 瞧瞧旁边,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小仪式。相德美在胸前画十字,甄洁挂上了护身符,早上还是那么无忧无虑,可是他们现在......大家都希望仪式能抵挡邪恶生物,虽然这不怎么合理,虽然这没多少诚意。 席九歌看到短信,想要摒诸门外的东西终于来了。右肘放在桌上,头靠在上面,她思索很久“我不是在作梦吧”“那是可能的吗”“这件事里有些什么问题”“怎样解决呢”...... 席九歌双手捧着头,半晌她撅了撅嘴,走到窗前,把窗子整个推开。一阵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说不出的受用,外面已是明月在天。一个钟头便这样过去了,她又回来坐在桌旁。 尽管事情离奇,自己还能居于主动,席九歌懒得跟人去讲,集中思绪,她整晚都忙着做实验。生物检材焚化的恶臭让人脑门发懵,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还能听见仪器的声响。 当她扪心自问,截至目前,仅仅揭开了窟窿的一角,冰冷的数据往往难以反映真相。 当她反复思量,席九歌发现自己最怕的便是那样的事,是完全可能的。“寒光一现,尼姬之矛的飞芒破空而去,天空就变成了血,好象是死人的血”-《约朗德书》。一旦邪恶生物真的出现,人类将变成逐渐枯萎的果实,生命就在四周毁灭,那将是万物的终结。 这一天过得真慢啊,黎明很冷,棕色羊毛衫披住肩膀上,直到腕边。席九歌正细心地整理资料,可惜还没完成,她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目光忽然被弹幕消息吸引住了,这是明塔卡理工学院的回复邮件。 上面说:“我们遇上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忍不住要告诉你,从未有比这更有趣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你说这是涡虫基因,什么鬼玩意?其中包含太攀蛇、海蛞蝓、叶绿素的基因,似有什么蒙在眼前。 我从心底希望,揭开谜题之后,不会钻出只蛇蝎咬我一口。如果有任何新进展,我还会继续追踪记录的。”这一幕幕奇怪的事实令人费解,看来内情非常复杂,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它将用白骨重建这个时代,这份邮件无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席九歌饶有兴致。但如果回头想想,这些结论都是第三方得出的,虽然有所启示,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再认真研究一下。 基因溯源-这件事恐怕还得归结于此,开启神秘之门的钥匙缓缓旋转。你要知道,在这个荒蛮神秘的领域,不管多怪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现在有三种细胞:涡虫、神秘生物、旃蒙病毒。 质粒指纹图提供了证据,条形码具有唯一性,它按孟德尔方式遗传。黑白码刷刷排得飞快,如瀑布般直流而下,每一根都细如麻线,席九歌看得分明。结果表明:每300碱基对就出现同样的ssR标记。 她心下惊疑不定,撕开的面纱更增此中神秘,这是什么意思?全都指向了同一方向,三种细胞源于同一个细胞。一大堆的不可能已经成为事实,似从莫名其妙的梦里醒来,席九歌越看越清楚。 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没有什么能扭转宿命。脸色是那样的严峻,那样的阴沉,席九歌从来没有这样,她在实验室来来回回走着,她一直在沉思。这个细胞可以变成任意之一,或是涡虫,或是神秘生物,或是旃蒙病毒,或是...... 她心里总有股莫名的不安,真搞不懂,梅半法他们报告的到底是什么?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生物潜力无穷,就藏在某个地方,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它悄悄活了三年。 席九歌只是不明白,到底是谁,因为什么目的制造人造生物?她看见人类正在黑夜之中,正从一个斜坡滑向悬崖的最边上。席九歌站着发抖,但只能听其自然,背后的故事一定离奇而又令人心碎。 就象可怕的飓风,能把万物横空卷起又撕成碎片,一定是这样!席九歌向自己讲解,向自己述说,身外却寂静如故,她已确定那计划是荒谬的,可耻的,丑陋的,心灵大声地喧哗。 她继续反躬自问,让那天定的和人为的乖谬进行到底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如果什么也没做,活着也是枉然。所谓的科学全是白费,她以后只能哀叹:学了又有什么意义。 有只眼睛盯着她不动,很难说过了多久,“那么......”席九歌大声地说:“走这条路吧,尽我的天职!”那将是最伟大的牺牲,将是最惨痛的胜利,将是最漫长的难关,但是非这样不可,多么悲惨的命运! 接下来的事情暗流涌动,黑色信号汇合,悄悄变得火热,一切情况都大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