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珍和敖帅又被扔回鬼爪,他们两个依然紧紧拥抱彼此。 敖帅这个不孝子最终,却是愿意与母亲一起死去。 但这就对吗? 他们之间的爱,真的都是畸形的! 我立刻上前,扣住敖珍皮开肉绽的肩膀:“敖珍!我知道你痛苦!但你不能和敖帅一死了之,逃避这一切,将所有的问题留给我们!” 敖珍呆滞地看着空气:“我就是麻烦……” “你不是!你只是白活了这些年!” 敖珍一怔,呆滞地朝我看来。 “你全心全意爱妖王,妖王很快有了新欢……” 敖珍在我的话中目光更加死灰。 “你全心全意爱儿子,儿子还不孝!不管你死活!” 敖帅呆坐在敖珍的怀里。 “幸好,这不孝子最后总算良心发现,你遇到的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遇到,这个世界,多少女人都和你一样,但她们有很多人到死,都没获得重新再去活一场的机会!” 敖珍缓缓朝我看来,眼神变得迷茫。 我取出仙水,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好了,敖珍在刚才已经死了,你是长生的龙族,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的,你之所以放不下痛苦,是因为你这里还是放不下你儿子。”我指向她的心,从来没 想到有一天,母爱太深,也会成为毒。 这毒毒了孩子,也毒了自己。 敖珍摸上自己的心口,泪水再次涌出。 我看向敖帅:“能断奶了吗!” 敖帅呆滞地看着我。 “能断奶了吗!你是个男人了!”我怒喝。 敖帅怔怔看我一会儿,忽然大哭起来:“能,能……” 他匆匆从敖珍怀中爬出,朝敖珍叩拜:“妈,你重新开始吧,不要为了孩儿再受罪了……妈——谢谢你此生对孩儿的照顾和宠爱……我们的缘分……就此断了吧……” 敖珍的目光开始颤抖,捂住了脸:“为什么你现在那么孝顺……呜……呜……”泪水从敖珍的指缝里流出,和她手上的鲜血融为一体,宛如流出了血泪。 敖帅趴在地上也是号哭不止:“妈——你走吧——我们的母子缘分,今日就断了——这是孩儿的罪——让孩儿自己承受吧——” “啊——啊——”敖珍彻底痛哭了出来,她恢复了龙身,在巨大的鬼爪上痛苦地哀嚎。 她的悲伤与哀痛,盖过了周围在地狱受刑而发出的任何皮肉上的痛苦声音。 “妈——你走吧——儿在这里……挺好的——”当敖帅喊出这句话时,我差点忍不住点赞,能有勇 气说出在地狱过得挺好,有勇气! 敖珍满身血痕地从鬼爪上跃起,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身上开始闪现仙光。 贞酌扬脸看看,叹口气。 法阵出现,敖珍消失在了那法阵之中,鬼爪上,只剩下敖帅和那条龙筋。 那条龙筋就在敖帅的面前,上面还沾染着敖珍和他的鲜血,但是,他却没有没有去抢,只是呆滞地看着它。 贞酌走到敖帅面前,用手提起龙筋,转身扔给我。 龙筋在空气中缩小,“啪!”我接在了手中,满手的血。 我看贞酌:“这事儿常有?” 贞酌又懒散地靠在鬼爪掌心的平台上:“恩,就跟命运懒得新写剧本,将以前的剧本拿出来改个名字换个地点之类的。” 我低下脸,看着手里已经染红的发圈,发圈上的血像是被龙筋已经彻底吸入,无法去除。 难怪总是隔几年,一些相似的人间悲剧就会重演。 我收起发圈,看敖帅:“你总算断奶了。” 敖帅坐在原地,就跟刚来的敖珍一样,眼神变得空洞:“我活到现在……从没像今天这么清醒过……” 我的目光瞄过他的伤痕:“地狱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明明已经没有肉身,却依然像有肉身。” “这 就是地狱。”贞酌看向我,“在人间,你是鬼,但在这儿,你又是人,酷刑所带来的痛苦依然那么真,如果地狱那么舒坦,大家又怎么会急着投胎?” 贞酌这句话,我无力反驳。 我看看变得分外安静的敖帅,忽然想去抽他的爹。 “他爹也自有劫难,你就别管了。”贞酌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 敖帅呆滞的身体怔了怔,却疯疯癫癫笑了起来:“该……该!哈哈哈——” 贞酌看着疯笑的敖帅摇摇头,手指挥动,敖帅身下也法阵浮现,他又沉入了那个血红的法阵中,带着他疯狂的大笑声。 接着,贞酌对我一笑:“现在,我请你去我们冥都城吃一顿。” 我立时戒备:“安全不?” “哈哈哈——当然安全。”他伸手,像是兄弟一样勾住我的肩膀,“既然你来了,我当然也要请你吃吃我们地狱美食!” 我神情一紧,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黑暗料理吧! 贞酌笑呵呵勾着我又回到最初的黑色世界,在跨出一个门后,又是一只黑色的鬼爪。 贞酌拍拍手,鬼爪中央就旋转起来,然后,一辆鬼车在旋转中上升,就跟蝙蝠侠的秘密基地一样! “你请我吃了那么多冰激凌,我也 得回请你,走!”他让我上车,然后整辆鬼车飞升起来。 整辆鬼车像一个巨大的鬼头,在飞升起来时,它张开了大嘴,从里面居然飞出了两只冥界的怪兽! 怪兽如狐如鹿,头顶有角,全身绿火燃烧如毛,异常漂亮! 我知道这冥兽,它是波儿象,能嗅出谎言,任何鬼魂在它面前,都无法说谎。 两只翠绿的波儿象飞奔起来,绿色的道路在它们脚下形成,前方又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 冥界的门更像是随意门。 它不会固定,关键是看谁能开。 波儿象拉着鬼车跃出大门,清新的空气立刻迎面而来! 冥界,居然有凉爽的空气! 细细的飘雪如同春雨飘飞在空气里,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