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香混杂在一起,毫不违和之感,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舒适与安宁。 崔荣锦回过神来,率先打破了房中的寂静,脖子一伸,向苏景玉打探道:“听说咱表妹许给鲁国公家的陈勉了?” 商贾之家,三教九流无所不熟,两府的亲事自然瞒不过他。 苏景玉瞟着崔荣锦那对上下起伏的横眉,便知道他后面定是骚话连篇,双眸一转,似笑非笑地端详他衣领掩盖下的脖颈,抓伤处的硬痂已经掉了大半,露出新长的粉嫩肉芽,奚落道: “我看是嫂夫人最近太惯着你了,都有闲心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崔荣锦嘴里啧了一声,不以为然:“闲事?这是咱自家的事!不说兄弟夸口,京里头富贵的公子哥,除了你我,就属这陈勉最为像样,跟咱表妹绝配,其他的都是些骄奢淫逸的浪荡子!” 崔荣锦酒后热的折扇一展,半趴在桌上绘声绘色道:“唉,你听说没?督察院张御史家那个,把他老子的小妾睡了个遍,还有内阁吴大学士家的公子,花重金包下天仙楼的二十多个□□,回府全扒光了衣裳摆什么美人盛宴,气得他家夫人差点吊到房梁上去……” 说起浪荡子这个名号,京城里叫的最响亮的应当是他苏景玉本人,哂笑着打断了崔荣锦的话: “药酒少喝些,喝多了致幻。” 他蓦然眸色微滞,端起的茶碗又缓缓放下,像是不经意间随口一问,“祁沐恩呢,如何?” 崔荣锦双眼向上一瞟,极快地在脑海里搜寻有关他的香艳事迹,终究一无所获。 刚刚才夸下的海口仿佛打了自己一记耳光,悻悻地垂眼,“他啊,我没打过交道,传言是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听说快要与姜老太太的孙女定亲了。” 苏景玉不屑地冷哼,要说道貌岸然,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宽大的袍袖一挥,端起茶碗送到唇边小啜。 崔荣锦突然想起什么,兴奋的双眼发亮,手肘怼的他茶碗一晃,淡黄色的茶汤顺着手背流入袍袖中。 “你说姜家怪不怪,府里只有年过六旬的姜老太太和未出阁的姜姑娘,居然差小厮来我这买……” 门上响起顺子有节律的敲门声,苏景玉边翻帕子擦去手上的茶汤边唤他进来,得知逢月已经买好了绣品,正站在泰安堂门口等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 一袭红衣飘然而去,留下崔荣锦望门兴叹,“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他扫兴地扇着扇子,满脸狐疑地自言自语道:“一个老太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买那么多催情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