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前扑过来,带来一种强烈的滞闷感。 他竖起手中铁铲,用尖角凿去木炭外包裹的白灰,顿时火星四溅,落在他素白的袍子上,烧出一颗颗细小的孔洞,骤然亮起的火光映在他微瞪的眼里,许久未褪的的杀气再度升腾。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远一点!” 姜姃张狂中带着几分恨意,绣鞋踢在炭盆上:“祁沐恩,你别忘了这也是我的地盘,堂堂定远侯世子关在自己家里,我怎能不来看看热闹?” 昨晚她向祁公公哭诉,祁公公用断绝关系来要挟祁沐恩,还告诫宅子中众人不准苛待她,一番安慰哄得她有多得意就有寂寞、绝望,以为祁沐恩又出去鬼混,天还没亮就歇斯底里地到处问他的去处,殷轨趁机推波助澜,把暗牢的位置告诉给她。 姜姃走到床边坐下,端详着苏景玉受伤后硬朗又凄美的侧颜,回想他几次三番护着逢月的样子,不由得羡慕起她来,泪意浸湿了眼眶。 祁公公替她撑腰,把祁沐恩强留在她身边,但是她心里清楚,这座宅子困住了祁沐恩的同时也困住了她自己,她与他之间永远也无法像寻常夫妻一样相依相护,生儿育女,只会彼此折磨,直到有一天双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委屈、怨恨、厌倦一齐涌上,姜姃生生逼退了泪水,瞟着祁沐恩冷笑道:“呦,你把苏景玉折腾成这样,就不怕林逢月恨你吗?他可是人家的心肝宝贝呢!” 言语间故意向祁沐恩侧过身,指尖贴着苏景玉的衣领向他结实的胸口划过。 “苏景玉长的还真是俊俏,瞧这身型想必是个厉害的,难怪林逢月那么喜欢他,一口一个我家夫君,能与他一夜风流,逍遥快活,就算是死也值了。” “滚!”祁沐恩额头青筋蹦起。 他从未把姜姃当成妻子看待,哪怕她随意出去招惹男人,他也不会感到屈辱、难堪,只会觉得恶心。 他已经无路可退,把自己关在这座又湿又冷的暗牢里,仅有的方寸之地如今也要被她侵染,手里的铁铲攥的吱吱响,如同火蛇般在心里激烈缠绕的杀念已然压抑不住。 姜姃癫狂地仰头大笑,向前探身道:“祁沐恩,你都能出去找别的女人,我不过是捡了家里的,反正苏景玉这辈子也出不去了,倒不如供我消遣,也好让我做个比较。” 祁沐恩眼帘一抬,暴戾的杀意自眼底迸出,忽地起身攥住姜姃裙侧的浅灰色飘带缠住她的脖颈,一把拎起她吊在背后,面目狰狞,丝毫不留余地。 姜姃悬在半空的双腿蹬倒了烛台,双手拼命地向后抓打,祁沐恩身子单薄,随着她的挣扎踉跄了几步,踢翻了脚边的炭盆,暗牢里叮当乱响,混着渗人的回声。 很快,背后的女人不再挣扎,掉在地上噗通一声,他喘着粗气回头,对上那双微睁的眼睛,里面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地上的炭火渐渐灭尽,仅有零星的光点,眼前一片漆黑。 * 苏景玉被搅扰的动了动,恍惚间,眼前仿佛是一座又黑又冷的山洞,外面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排火把燃亮,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闯进山洞里。 “夫君!” 身后的枯草堆里钻出个长得跟逢月一模一样的女子,奔过来正要抱住他,被士兵推倒在地。 他怒视着众人,喝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一个女人!” 士兵举着火把将他围在中间,步步紧逼。 “昭文太子,你以为你藏身在这小村子里就能瞒过所有人?” “江涟,我们找了你很久了。”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个昏庸无道的父皇!” 他被逼的无路可退,与众人动起手来,身上被尖刀刺的伤痕累累。 他抵挡不住众人的围攻,拼命躲闪时,一块润泽的羊脂白玉从袍子里掉落,形同游鱼,下面坠着一条银色穗子。 他急着弯腰去捡,被士兵一刀挑开,鲜血浸透了大红色的袍子,鱼形玉佩被踢的撞在一旁的岩石上,擦咔一声断成两截。 “夫君!”那女子含泪惊呼,再度向他奔过来,两个士兵的尖刀正要刺向她,他顾不得身上剧痛,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尖刀并没有如意料般刺在身上,几个士兵围着那枚碎裂的玉佩,从中间抽出一块金灿灿的锁片,半圆形,牛眼大小,上面雕刻着金龙图腾。 士兵们一阵哄笑,用刀尖挑着金锁片在火把上烧的红亮。 “江涟,你以为把这太子印信藏起来就没人会认出你来?” “那就把它烙在他身上,让他带着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