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它是有社会资金支撑的横向课题,不可能说停就停。 没人能理解重青的一意孤行。 项目总负责人突然甩手,校方被推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一方面是高昂的前期投入,一方面是解约面临的巨额违约金。但无论怎么劝说、施压甚至威胁,重青都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校方只能和甲方协商出了一个折中方案——换人。由当时还是博士在读的程云帆带队,继续把项目做下去。 毕业后,程云帆把这个项目带到了他现在就职的研究所,同时带去的还有一批优质甲方、一笔可观的资金来源,以及一支顶尖的研究团队——正是这些,奠定了他先今的资源、声名和地位。 没人能否认程云帆出类拔萃、能力不凡,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1027的项目成就了他。 我直觉程云帆应该不会在今天这个场合请重青。 不仅是因为程云帆对于这个项目的那种微妙的自负感,更是因为我听说他和重青当初师徒分道的过程闹得非常不愉快,几乎形同陌路。且就眼下这个场合,即使重青来了,以他的资历,也是没办法和王院士相提并论的。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上台的人绝不可能是重青。 炽白的灯光从礼堂的弧形穹顶射落,照亮了台上人半侧向镜头的脸。 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一张脸,黑发黑眼,笔直的鼻梁上架一副无框眼镜,下颌的线条如优美而锋利的刀。他孤身一人站在偌大演讲台的正中央,仪态却相当从容,肩线舒展,收在西装下的腰背挺拔笔直,像霜雪里亭亭植立的松。 镜头内外,居然同时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这帅哥——”好一会儿,才有人发出了言辞匮乏的感叹,“长得就还,挺帅的哈?” “出现了,精神攻击!” “未曾设想的道路,资历不够,颜值来凑!” “就我觉得有点不严肃吗?”有人嘀咕道,“搞科研的又不靠脸吃饭,长得跟男模似的有什么用?要都搞这种歪风邪气,以后答辩是不是还得请个女团来?” 这等有失偏颇的评论很快引起了一阵嘘声:“对对对,就你觉得,你是天选之子。” “人说话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出人靠脸吃饭?” “男模咋了,男模吃你家大米了?” “……”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1027团队这位唯一的答辩手一登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观者话题的焦点。声音有褒也有贬,但不论如何,都无法再令人无动于衷。 喧哗中,顾穗禾凑到我耳边,神神秘秘道:“这帅哥一看搞科研的时间就不长,可能没什么经验,1027要悬啊。” 我纳闷瞧她一眼:“这都能看出来?” “那当然,”顾穗禾胸有成竹,笃定道,“他发量太多了。” “……” 不愧是你,顾穗禾。 当所有人都关心一位帅哥飞得高不高的时候,只有你关心他头上冷不冷。 大屏右上角的计时器开始跳动,工作人员抬手示意。 1027团队唯一的辩手点了点头,他欠身向评委席致意,调整了一下领口无线麦的角度,声音从扩音设备里传了出来: “各位评审组专家,晚上好。在此我谨代表‘智能化作战决策辅助系统’项目向各位做答辩汇报。” 会场上的议论声逐渐平复了下来。 延迟转播后的声音有些失真,夹在扩音设备工作的嗡嗡声里,我盯着画面里正中侃侃而谈的答辩手,微微皱眉。 大屏上的PPT开始翻动,答辩手切入了正题,介绍项目背景、团队情况以及主要研究过程。这部分每个团队讲的都大同小异,1027团队唯一的不同在于在谈到团队负责人的时候放出了程云帆的简历,那一页写不下的论文专利和成果奖项令人真实地感到了人间的参差。 PPT翻下一页,一个算法模型出现在屏幕上。 这个模型大致为圆形,或者说球形,由中心向外放射出一重一重的分支,无一定规律,但又极端完美对称——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像一个长满突刺的病毒。 “可变散列树型算法,”答辩手说,“早在222年就被提出的一种算法。但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始终没有被真正应用实现过。最开始是因为技术的不能,但自250年,芯片革命后,神经拟态芯片大范围取代了传统芯片,使得可变散列树型算法有了得以实现的基础。” “可在那些年里,所有关于它的试验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由于自身具有强制遍历的特性,它的运算量庞大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