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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2 / 3)

述的时候,背景里一直有我模糊的抽泣声。

但到这时候,抽泣停止,变成了有些惶惑的发问:“……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谈红说着,语气竟有些轻松起来,“无非是爸爸当年做过的那些事。”

然后他叮嘱我:“这段记录你留着,妈妈如果想看,可以给她看。但是别告诉竺兰,就算她的病以后能治好也是,别让她再受刺激。”

我哽咽着说“好”,又说:“你把镜头打开,让我看看你。”

“干什么?”谈红笑,“还截图啊?不行,都不知道你以前偷着截多少了,那么多帅的还不够你看啊?”

“那你别挂,”我说,“你累就歇着,别挂。”

谈红说:“嗯,不挂。”

我们在相隔3000多公里的通讯波段两端各自沉默下来,谈红偶尔说一两句话,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语言在逐渐失去逻辑,变得混乱无序。我都应着。

我一直没有离开镜头的范围,我想他或许想看到我。

断断续续的交流就这样持续了近一个小时。谈红从谵妄中惊醒,似乎缓过来一点,窸窸窣窣从地上撑起身,挪动脚步。

“怎么了?”我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那个男孩……我跟他说,我有个妹妹,他说他也有,但父母死后两人分别被不同的亲戚带走,之后就再没见过。我答应有机会让他跟你说几句话……但这会儿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意外:“你们这么熟了?”

“毕竟待在一起十几天,现在又只剩我跟他,”谈红顿了顿,遗憾地轻叹了声,“你不知道,他真的特别好,特别懂事。”

“……你之前还说他说谎呢。”

“那是没办法,他害怕,从小吃过那么多苦,乍一看见我们这些陌生人,哪能没戒心?”他的语气里带上一点笑意,“这也说明他很聪明,不是吗?和你小时候很像,尤其是,他用乌迩都语叫我‘哥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跟你一模一样……我都怕,最后我会不忍心……”

一声枪响。

不刺耳,像西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有点清脆又有点黏黏的。是典型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谈红的言语戛然而止,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沉重闷响。

“哥?”我喊他,”……你怎么了?哥?!“

没有回应。

轻轻的脚步声。

轻而快,一步步走近,带着近乎天真的狡黠。几秒后,终端被人拿起来,似乎摆弄了一会儿,视野亮了。

一张男孩儿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谈红说他有7、8岁,但或许是长期靠隔离舱给养的缘故,他的身体发育格外迟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

那声枪响把我的精神推到了濒临癫狂的状态,背景里,可以听见我不停地喊着“你把他怎么了”“你要做什么”“让我看看他”等话。由于思维的极度混乱,一开始我用的甚至是中文,到后面才想起换成乌迩都语。

男孩的表情却没变,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生着一对查谟加尔人罕有的、纯黑色的瞳孔。就这点而言,我们确实有几分像。

他任凭我失控地叫喊了很久,才把镜头一转,对向地面上俯卧着一动不动的那具身体。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都穿着凤凰的制服,甚至连发型都是一样的。

但谈红在其中,仍那么显眼,唯一一朵血泊从他身体下方绽开,在实验室光可鉴人的地面上缓慢流淌,像未曾燃起就已行将熄灭的涅槃之火。

视角的稍远处,可以看见另外几个运行状态下的隔离舱。里面的实验体,确如谈红所说,只剩下虚有其表的人类外形。

男孩随手把一样东西扔到地上,镜头里拍不到,听声音应该是枪。

“你怎么会有枪?”我用乌迩都语问他,“你去宿舍楼了吗?”

他不回答。

从言语的逻辑上看,我似乎恢复了理性,但又似乎没有。只是木然并机械地继续发问:“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感染的是什么东西,是吗?”

“你不是自愈者,而是比自愈者更特殊的个体。该叫你什么,长期携带者?”

“你向他们求助,让他们救你出隔离舱的时候,已经想到这个结局了?”

“宿舍楼的两个战士到底是怎么感染的,也是你做的?”

“你的乐趣在哪里?杀人吗?”

“……”

他一句话也不说。如果不是之前隔着无线电听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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