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温柔地拍了拍乔芸单薄的脊背,腰上的手却箍得更紧,“哦,你还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吧,他一心做官要护着你,可我怎么会放任他同我作对呢?我特意命人在他去会试的路上斩断了他的双腿,将他丢进老虎窝里,你心心念念的好兄长,早被几只饿虎啃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他自顾自笑了几声,眼中猝然狠戾,单手扣住乔芸的脖子往后一扯,对上她的眼睛。 “怎么样,乔四娘,你还敢跑吗?” “我杀了你!杀了你!”乔芸浑身巨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他,捡起他落在地上的剑就刺过去。 娄晟后退几步,身边的长随举剑一挡,乔芸力有不逮,仰面摔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额角重重一磕,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娄晟抱着乔芸走出屋子,满院吹不散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长随握着淌血的剑,上前禀道:“公子,这尸首...” 娄晟随意指了株梅树,道:“挂那上面吧,也好让这满府满镇的人瞧着,看谁还敢来管她的闲事。” — 博山吐轻雾,轻纱如碧烟。 乔芸醒来时,正躺在娄晟的房中,她木然地望着镶金嵌玉的帐顶,无声地垂泪,不出片刻便染湿了大片的绣枕。 落地罩外的小银钩卷起几线宝帘,隐隐可见人影走动,交谈声清晰可闻。 帘外似乎是两个人在争执些什么。 “你说什么?你不愿意?你可知为父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替你寻到这重新登仙的机缘吗!”娄焘暴怒道。 娄晟满不在乎坐下品了口茶,“我当爹上天做了多大个真神,谁知不过是个神使,说的好听叫登仙,说的不好听不过是天道给神君选的家仆罢了。” 娄焘气得险些把胡子扯断,抖着手道:“你放肆!” 娄晟起身给他爹顺了顺气,将茶递给他,“依我看,爹还是像从前那般,时不时给我些神器耍耍,再给我弄颗长生不老药,我在凡间做个富贵闲人,难道不比上天去给神君做仆人自在?” 娄焘接过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娄晟一眼,顺了顺气,才压低了声音道:“做神使确实算不上多好,可如果...我能让你做神君呢?” 娄晟似是听到了笑话一般,“那我自然愿意随爹上天做神仙去,可是...爹,你这自己都没坐上神君的位置...” 娄焘抚掌,神情莫测地笑了笑,“如果神君归不了位,还落到了我的手里,他的神位不就是我儿的了吗?” 娄晟眼中一亮,猝然起身道:“爹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时哄骗过你......什么人!”娄焘听到里头传来声响,身形一动,闪至里屋,见到床榻上已然转醒,不知将他们的话听去多少的乔芸,抬手便要杀了她。 娄晟见状急忙拦在她身前,“爹,不要!” 娄焘紧紧拧起眉头,狠扇了娄晟一耳光,“你为了这女人登仙不成也便罢了,这种时候竟还要护着她,让开!此事除了你我父子二人,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娄晟将乔芸护在身后,挡得严严实实,“爹,她整日被我牢牢看着,哪里都去不了,咱们的谋算定然不会外传。” 娄焘拿这不孝子没办法,一双浑浊的眼上下几转,心下有了主意,抚着胡子开口道:“若要我不杀她也行,只是她这张嘴,从此便不必说话了。” 娄焘拂开碍事的娄晟,一掌凝气成针,金色的咒纹纤细若丝,猛地扎入乔芸的下唇,她浑身剧痛,仿佛魂魄都被这炙烫的针扎透烧穿,火红的针如烙铁般在她唇间上下翻飞,皮肉被灼烧成细小的血洞,又被咒线狠狠粘连在一起。 最后一针落下,咒线金光一闪,隐入唇间,一丝伤痕也没有留下。 娄晟上前接住乔芸痛到软倒的身子,见她唇上无痕,容貌也没有丝毫损毁,暗暗松了一口气,碰了碰她的唇,出声问道:“爹用这么邪门的法术做什么?” 娄焘背过手去,“此事干系重大,这禁言咒缝入她生魂里,她生生世世都得保守秘密,我才能放得下心,更何况她险些害我儿登仙不成,合该受些苦头。” 陆令遥呆在乔芸的眼睛中,看着眼前这双目浑浊,嘴脸丑恶的娄焘,忽而冷笑了一声。 遇上老熟人了,这不是在上清境伙同叶俞川算计她,被她提着剑追得抱头鼠窜,连神殿都被她劈没了的羲和殿神使吗? 看来这老东西天上天下,造了不少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