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尸,从脖颈到肚腹都被某种利爪破开,眼珠爆突,翻卷的皮肉冒着森森黑气,脏器落出体外,浸在血泊之中。 内室似乎有说话声。 陆令遥掀帘而入,她来的突然,里头的人惊得叫了一声,待立在她身旁的楚澄叫了声“陆师姐”,那卧在贵妃榻上的美妇才抚着胸口舒了口气,道了句:“原来是位仙长。” 陆令遥扫了几眼这内室众人。 殿内乱糟糟的,宫灯案几、屏风珍玩碎了满室,似乎刚经过一场鏖战,几个宫女太监跪在贵妃榻前,个个吓得面如金纸,瘫软在地。 贵妃榻上是惊魂未定的荥阳长公主,只着了身中衣,似乎已经歇下了,榻上还跪着个低眉顺眼弱柳扶风的男子,眉梢眼底春情未消,半裸的肩上还有个带血的齿痕。 陆令遥:...... 非礼勿视。她移开视线,问楚澄道:“怎么回事?” 楚澄:“那妖魔又现身害了人,我来晚了,没能救下外头那个小太监,还让那邪物跑了。” 陆令遥疑道:“可依今晚宗门布防,你不是应当就在公主殿内吗?” 楚澄面色尴尬,迟疑地瞥了贵妃榻一眼:“原本是这样,可荥阳长公主说她是天子之女,那妖魔定然不是冲她来的,而且......” 楚澄顿了顿,红着脸道:“公主说她今夜有要事要办,仙门弟子耳聪目明,最好是离她远些,便将我们都给打发走了。” “我始终不放心,便远远在园中守着,这才比师姐早来了一步。” 荥阳长公主听了这话,重重地哼了一声:“听楚仙长的这话,倒是我的不是了?” 楚澄心中有气,转头不卑不亢道:“我并未有责怪公主的意思,只是这些宫女太监好歹算是公主的左膀右臂,公主即便是为了有趁手之人可用,也该爱惜他们的性命。” 荥阳长公主胭脂未洗,一抹嫣红在眼尾高高挑起,长眉入鬓,说不出的风流多情,她长长的指甲在榻上男子的胸前划起红痕,不紧不慢道:“又不是我推他去送死的,如何能给本宫冠上这不爱惜性命的罪名?” “推?”陆令遥眉头一皱。 荥阳长公主坐起身,一脚踹向榻上佝偻跪着的一个太监,直将他踹得翻倒在地,连冠帽都歪了。 “喏,就是这老东西一开窗就对上了那妖怪,他贪生怕死拉着我的小太监去挡,怎么倒成了我的过错了?” 刘公公慌手忙脚地正好帽子,以头抢地,连连道:“都是奴婢怕死,与公主无关,公主待我们最是仁慈,比那菩萨娘娘还要心善呢。” 刘公公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待长公主发话才敢停下,抬起头时额心已经在坚硬的地面上擦出了血。 陆令遥不想与这些贵人纠缠,才转身要去查看外头那句男尸,却在看见刘公公的脸时愣了愣。 “刘员外?”陆令遥奇道。 刘公公捂着额头刚站稳,险些被她喊得又跪了下去,他忍着额间痛意看向出声的仙长,神情先是惊愕,进而一喜:“仙君?!” 荥阳长公主靠在身后男子怀中,闻言狐疑地看着二人:“刘公公本事倒大,竟连宗门的仙君也认得了?” 刘公公抱着怀中拂尘,上前赔笑道:“那也是托了公主的福气,是公主仁善,放奴婢归乡养老,这才与这位仙君有过一面之缘呢。” 原来不是刘员外,是刘公公。那那日被守仓鼠啃噬的小儿,也不是这刘员外的亲生儿子了? 陆令遥打量他几眼,这刘公公不像其他太监一般面白无须,折腾了大半夜,下巴阴影那处似乎隐隐冒出了青茬。 莫非是个假太监? 陆令遥正心中生疑,殿外似乎又来了些人,有人将尸体拖走清扫殿内,而后帘子一打,进来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 荥阳长公主一见了他便柳眉倒竖,抄起一旁软枕便掷了过去,喝道:“萧裕!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呢!” 那人本笑着进来,却在看到公主身后拥着她的男人时神色一僵,干巴巴道:“听说这里出了些事,我来接公主去东侧殿住。” 荥阳长公主冷哼了一声,又是这幅窝囊模样,看了便来气,她踩着绣鞋下了榻,一把推开男子就扬长而去,男子似乎是不敢耽搁,连忙抬脚跟着走了。 楚澄直愣愣看着萧裕有几分熟悉的脸,心中惊了惊,见这殿中似乎没有萧炽的身影,转头看向陆令遥。 “陆师姐,那位萧仙君没同你一道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