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儿子谁来心疼。阿裕还在帝京会试,你既不肯将这小灾星送走,又不肯拿钱来消灾,若是影响到阿裕的运道,我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卢氏秀眉一皱,轻声喝道:“母亲慎言!” 卢氏兀然站起身,身量有些单薄,浑身的气势却压得杨夫人险些说不出话。她冷声道:“我与母亲说过许多次了,炽儿不是什么灾星。那老道士来历不明,不可轻信。” 杨夫人被她突兀的动作惊地退了半步,片刻后又心中懊恼。 她退什么? 卢氏是大儒的女儿又如何,她杨家亦是百年的簪缨世族,即便如今没落了,杨家女也断不可能被她压了去。 何况如今理在她这头呢。 杨夫人仰起头对上卢氏的眼,出声讽道:“来历不明?你如今连帝京青云观也不放在眼里了?你自己数数看,自打你这儿子出生,岭南的宅子走了多少次水。才到京畿没多久,又险些将我的嫁妆宅子烧了......” 杨夫人顿了顿,怒火中烧之下更是口不择言,“亏我还当他真是什么福贵子,依我看,那老道说得一点儿没错,你这儿子根本就是火魔转世,是个祸父害母的灾星!你既不肯将他交给青云观的道士,就自行处理了吧,免得害了我儿!” 卢氏怒急反笑,“处理,母亲想如何处理炽儿?母亲这般行事,就不怕阿裕回来怪罪你吗?” 杨夫人听了这话,眉眼反倒舒展开来,“阿裕自小便孝顺,他能如何怪罪于我。我已给你指了两条明路,端看你自己如何选罢了。” 卢氏静静地看着杨夫人半晌,忽而轻笑道:“母亲要这些银子,当真是为给炽儿改换命格吗?” 杨夫人身形一僵,强自镇定道:“自然,不然我何至于找你要银子。” “我想也是,”卢氏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去浮末,又恢复了往日温温柔柔的模样,“母亲毕竟是炽儿的祖母,定然是为他好的。” 还不待杨夫人点头,她话音一转:“可是以阿裕的才学,想来不日便要登科及第,官场往来少不了要人情打点。待阿裕有了前程,杨家才有恢复往日荣光的可能......” “这银子,还是该花在刀刃上,母亲以为呢?” 杨夫人静默了片刻,想起那无底洞般的杨家,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猛然向前几步,抓起桌上的瓷杯,转身便重重地掷到地上。 瓷杯骤然落地,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热气如毒雾般缭绕而起。 “母亲这是做什么?”卢氏的质问声在身后响起。 杨夫人侧过身去,眼底突然多了丝怪异的笑,月黑风高之下竟有些瘆人。 “你说的不错,”她缓缓道,“只有我儿青云直上,我杨家才有重回帝京的可能。” 她的声音如阴冷的毒蛇,一寸一寸缠上卢氏的颈间,令人浑身无端发寒。 “我绝不能容忍任何的变数,毁了阿裕的青云路。” —— 陆令遥趴在摇车旁,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听着外厅的争执声,间歇时还不忘打量几眼旁边立着的赵嬷嬷。 她神色无异,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仿佛真是好心来替紫苏瞧一瞧熟睡的小公子。 陆令遥奇怪地盯着赵嬷嬷,她可没忘记,她刚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这老妇人还一脸阴毒,瞧着便不像安了好心的样子。 她这幅样子,也不像是单纯的愣神,更像是...... 像是在等待什么指令一般。 还没待陆令遥多想,外厅猝然传来一声突兀的瓷器暴裂声。 赵嬷嬷仿佛瞬间被注入了魂,踩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摇车旁,伸出一双腐朽如枯枝般的老手,慢慢箍住了婴儿细嫩的脖子。 “小公子,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格不好,投身成了个灾星。” “下辈子,记得寻个好时辰投胎吧!” 说罢,她的手指遽然收紧,顷刻之间小婴孩白润的面色就转而发青,他唇口微张,哭声被那双粗砺的手掌紧紧卡在喉间,连一声哭喊都不能。 陆令遥悚然一惊,想要拂开赵嬷嬷的手臂,手掌却径直穿了过去,根本触碰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炽的脸色越来越青,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黄泉。 她许多年没碰到过如此束手无策的局面,焦急之下,猛地想起她虽碰不到外物,却可以碰到萧炽的神识所在。 她连忙俯身要将小婴儿抱起,摇篮中的婴孩若有所觉,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睛一转不转,似乎没有察觉到身体的痛意,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