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听了蓝继宗的话若有所思,微微点头道:“你这话在理,这样的女子也堪称奇,难怪赵宗说被她给掣肘,连欢彩楼都赔了去!” 蓝继宗笑道:“这是娘娘明鉴,祁国公堂堂一个国公,想要煎迫良人,强抢民女如何使得?” 摸了摸手中的小黑匣子,刘娥却道:“传诏秦慕慕觐见,本宫想要和她说说话!” 蓝继宗领旨后便在心中感慨,这秦大家不简单,身为一个花魁能得娘娘赏识,实在是殊为不易啊! 蓝继宗庆幸自己能够以传诏使的身份去邀请秦大家入宫觐见,这是一件极为奇妙的事情,娘娘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居然愿意召见一个花魁,这事情传出去了,必定会在整个王朝引起一阵波澜。 当然蓝继宗也知道,这不和常规,便是每年上元节灯会之后,先帝也只是在宣德门或是金明池召见花魁而已。 邀请花魁入宫,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殊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只可惜这个秦大家的背后已经没有了可以承受这个荣耀的家族,否则必定是光耀门楣的幸事! 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对于蓝继宗来说这身朝服不但代表自己身份,也代表了天家的脸面,别看宫中的宦官品价低,可身上的衣服用的都是蜀锦这般的好料子。 士为悦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秦慕慕对他的尊重,就像是对他的认可一样。 对他身份没有在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认可,就像自己家宅边上洒水巷中的一个俏皮的少女与邻家伯伯一般。 越是缺少什么越是渴望什么,想到曾经被秦慕慕捉弄的模样,蓝继宗便忍不住露出笑脸,边上的小内侍们见了无不惊讶,老祖宗什么时候能笑出这样的模样来了? 马车在条石路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转着弯的便拐到了南门大街上,曾经的欢彩楼,现在的兰桂坊算是南门大街上的奇景。 欢彩楼之所以叫欢彩楼,那是因为以欢门彩楼作为门脸,可现在早已被一盆盆淡雅的兰花所替代,门前则是香传十里的桂树。 秦慕慕这小妮子在改名之后便在兰桂坊的门前写下了赞词。 “兰者,花中君子者也!桂者,花中佳人者也!” 这兰桂坊取得便是君子佳人之意,世人能不趋之若鹜? 蓝继宗去过好些妓馆,虽说都是清倌人卖笑陪唱的地方,但相比之下,这兰桂坊却是大大的不同。 在这里读书人于妓馆之中的那点兽性和狂狼早已被收敛的不知藏在了何处,若是谁在兰桂坊中放肆无礼,不需店家轰人,前来的文人墨客甚至是官员就能把扰人兴致的东西打出去。 娘娘让秦大家随意开价买下了这兰桂坊实在是英明至极的决定,虽说是惩治祁国公赵宗说的过错,可也是让东京城受益的好事,至少那些文人墨客的狎妓之风收敛了太多。 兰桂坊不是狎妓之所,这是秦慕慕早早定下的规矩,所有的女子都是训练有素的“舞者”与“歌者”。 想到这里蓝继宗不禁微微感叹,在兰桂坊中最基本的便是对这些身为舞者与歌者的女子尊重,否则便是有再多的银钱也进不得这兰桂坊的大门。 下了马车之后,蓝继宗便在内侍的搀扶下进了兰桂坊偏院的小门,他也想要从正门进去,可兰桂坊白日里也是开门迎客的,自己这般的身份若是去了,着实太过扎眼,也难免让御史台的人给盯上。 想想那些连文官都不放过的年轻御史,蓝继宗不禁啐了一口。 这些御史便是天家训出来的恶犬,不光咬人,还会反噬其主,娘娘可是没少受这些人的气,可气归气最后还是忍下了。 兰桂坊的规模可不小,前面一个彩楼便是占地好几亩的三层木楼,后面还有一十二间小院,小院有大有小,错落有致。 才进了秦慕慕的小院,便听见脆生生的招呼:“蓝伯伯来了?” 这声音很动听,宛如鸟鸣一般,反正蓝继宗觉得比娘娘宫中的百灵鸟还动听些,但又透着一股大刺刺的模样,像是与熟识多年的忘年交在打招呼。 听闻这声音,蓝继宗仿佛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愉悦,多少年来他最希望听到的便是这样招呼声,可惜家中的儿子们见了自己都如同见了瘟神一般,恨不得躲到墙角之中去。 但蓝继宗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秦慕慕的身影,只看见俩个侍女捂嘴轻笑,边上是一架大的不像话的碧油车。 “蓝伯伯,小女在 蓝继宗和跟随而来的俩个小内侍大吃一惊,堂堂的兰桂坊东家,东京城中顶尖的花魁居然钻到了车厢秦慕慕和她开的玩笑罢了。 “秦大家,您这贵体如何能钻到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