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无论是安西的建设还是对新疆府的经营皆是如此。 随着罗珊娜在凉州城彻底安家落户,新疆府唯一独立于河西之外的话事人也将消失,而叶安打算让更为合适的人选入主新疆府。 挑选了几样精美的头面,再加上一坛老酒和家里刚做好的叫花鸡,叶安便上了牛车前往兴盛街。 凉州城中就数兴盛街最为繁华,已经能对标东京城的南门大街,街面上满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客商和游人,就连东京城的读书人也有不少前来游学。 这要得益于河西教育制度的先进,经常有河西的学问传到各地,先进的学问和理念一经问世便吸引来无数真正追求知识的学者前来。 在这个时代,知识几乎是无价的,但河西的知识居然能对外传播,单单是这一点对渴求知识的学着来说便有着致命的吸引。 来自大宋的学者最多,河西的格物之学已成招牌,改变世界的同时也在改变现有的知识体系,最少对汉家的儒学产生了极大影响。 对于汉家学者来说,格物是儒学中的一部分,追求格物之学就是在丰富儒学,儒学讲究的是修身自证,两者之间并无太大的矛盾。 在不知不觉中汉家儒学已经受到了格物之学的影响,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交融。 路过一家茶社时,叶安便瞧见一个个羽扇经纶的儒生品茶论道,有些温文尔雅,有些面红耳赤,有些平淡静怡,虽穿着不一但对知识的渴望却是那么的执着和热切。 有一青袍儒生慷慨激昂,不时引经据典批驳旁人的狭隘,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磁性引得众人不断和喝彩。 叶安摇了摇头便跳下马车,顺手把缰绳甩给前来的伙计便提着酒壶拎着叫花鸡进入茶社之中。 “耆卿之论才向来难逢敌手,诸位便莫要同他争论了,何况学问一途多在意会自证,何必纠结胜败?” 柳永说的兴起被叶安打断颇为不满道:“论总要论个明白,证也需证个清楚才是,如此利人利己嘛!” 举起自家的酒水和叫花鸡,叶安笑道:“论道可以,证道也无妨,但不可辜负美食,有位明白人曾说过“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柳永微微一顿,随即点头道:“这话是没错,倒是要看看叶侯今日所带何物,有因何事亲自前来相邀共饮。” 在维安司混了这么长时间,柳永在人情世故上已相当精通,再也不是那个会写出讽刺帝王词句的人了。 叶安乐见其成,随即拉着他的胳膊道:“当然是好事,没瞧见我拎着酒来给你庆祝吗?” “这么说我要离开维安司了?!甚好,甚好!我就说在这里待得不舒坦,还是去智慧宫更好些!” 瞧见柳永兴奋的模样叶安便上头,这货虽把维安司治理的很好,但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安心长久待在那里,总觉得维安司多擅阴谋,不适合他。 “你去不了智慧宫,杜夫子会兼任智慧宫提举,而你要去往地方做大事!” “比如?” “比如新疆府……” “西州啊!还行,总比维安司要好些,就是教育跟不上,孩子不能带过去,孩子不走婆娘也不会走,我便又是孤家寡人了……” 柳永的表情有些寂寞,但叶安却撇嘴道:“你这货自成家之后便愈发没有志向了,整天想着做学问,可你在大宋的时候却见不得半点懈怠,一心想着科举入仕的!” “成了家就不一样了啊!何况咱们河西的制度如此妥帖,想要一展抱负终会遇到比你更强的人,不如好好做学问来的痛快,还有,我要是离开维安司,你最好重用徐用章而不是程拱寿,那货就是个混日子的。” “嗯,这话没错,程拱寿那厮也想远离维安司,倒是徐用章是个知轻重的,性情稳重不说,跟你这么多年学的也不少。” 柳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徐用章看上去清冷,可实际上却是个有城府,知轻重的,知晓维安司的利害,额,我倒是想要问你一下,咱们河西除了一个维安司是不是还有一个看不见的衙门负责辖骑之事?” 晃晃悠悠的牛车突然安静下来,叶安扭头便瞧见柳永深邃的眼神随即长叹一声:“我就知晓瞒不过你,怎么你对那里感兴趣?” “没有,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我明日便去新疆府就任!”柳永被叶安玩味的眼神吓了一跳,两只手摇的如风车般否认。 但叶安却幽幽道:“你已经猜到是谁在负责对不对?” 柳永尴尬的笑了笑道:“普惠商号原本有个收集消息的部门但后来消失了,很多人觉得它并入我维安司,可实际上我在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