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半条如藕般白生生的小臂裸露于空气中。 叶鹤衣听到佃户中有一部分人大声喊着要求叶鹤书给袁五郎一个说法,也有一部分人和稀泥,说可能是存在误会。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焦灼,尤其是袁五郎,听着妻子弱弱的哭泣声,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压抑不住怒火冲上前,揪住叶鹤书的领子,将他压在田地上狠揍一顿。 因担忧兄长而匆忙赶来的叶鹤衣目露茫然,她本以为该是兄长无辜受委屈,可现实状况却似乎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有在说和双方不要闹起来的眼尖佃户望见她行来的身影,立刻呼唤道:“叶姑娘来了,你快过来评判吧,这事儿肯定是误会啊!” 叶鹤衣已从他们的状态中窥出蹊跷,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相信,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叶鹤书身边,面对袁五郎的黑脸,犹豫着问道:“我哥哥……他做了什么?” “他欺负我妻子!”袁五郎咬住后槽牙,狠声道:“叶姑娘,我敬服你从来义气助人,可今日的事情没法善了,你让开。” 离得近了,叶鹤衣看清兰娘子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的淤痕。 脸上的痕迹则更明显,一双婆娑泪眼下,左腮红肿着,留有鲜明的指印,显然是被人打的。 心中隐隐的怀疑被袁五郎印证,叶鹤衣的心重重坠下,猛地扭头鬼看向在自己身后毫无悔过之色的兄长,颤声确认:“哥哥,真是你欺负了兰娘子吗?” 叶鹤书傲慢地负手在后,看向兰娘子的眼神如同毒针刺在她的肌肤,还要恶劣地扯动唇角,嘲笑说:“是她想要背叛丈夫,勾引我,可不是我欺负她。现在作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是因为被人发现了才装出来的,否则此刻还在我怀里娇笑呢。” 他这番话一出,周围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都带着不明的意味看向袁五郎和兰娘子。 “你胡说!”兰娘子被他污蔑,忍不住尖声反驳着。 她如同被逼至绝境的幼猫,神态十足的凄凉可怜:“我只是提着一壶豆浆,好心问庄主要不要饮一杯。是他骗了我去,要欺负我!我挣扎了,反抗了,才引来人发现阻止,你们信我啊!” “我知道,我知道,兰娘莫怕,我在呢,我知你品性,我会护着你,不要怕。”袁五郎将她拥在怀中,抚着她的背,一遍遍柔声安慰她。 她却仍如惊弓之鸟般瞪大双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阻止叶鹤书恶行的那名佃户听得不忍,附和道:“她说的是实情,我是听到兰娘子的呼救声才去那边看的,过去就见到庄主将兰娘子压在田里扯她的衣服。外褂都被撕破扔在旁边了,兰娘子仍死死抓着里衣不肯放开。庄主看到我,还警告我滚开,不准多管闲事。” 他被警告后有过犹豫,念及自己租用叶鹤书的土地耕种,不能得罪庄主,理智地退开了几步。 可未走远,又想起兰娘子总拿来给他们分享的腌菜、豆浆,还是转身冲上前将叶鹤书拽开,高声唤来了袁五郎。 “呵。”叶鹤书冷笑一声,仍没有认错,蔑视着兰娘子,诡辩道:“你也说是你主动来问我的,你又是娇笑又是扭腰,当我看不出心思吗?” “那不是勾引……”叶鹤衣嘴唇翕动着否定他的说辞。 兰娘子身上的痕迹配合上佃户的说辞,她已能辨出哪一种说法才是真相。 然而要站在兄长的对立面,她的声音艰难得仿佛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每说出一个字都有如鼓锤重击回自己的心脏:“是你悟错意思,哥哥,为什么她挣扎反抗的时候不肯放开她,还要打她?” “叶鹤衣!”叶鹤书未料她竟然会反驳自己的话,显得颇气急败坏,也终于露出些慌乱来。 他表现得有恃无恐,是因他庄主的身份,也因为他是叶鹤衣的兄长。 凭庄主身份,总会有不明实情的佃户为了博他的好,帮忙把愤怒的袁五郎及他的好友们给拦住。 再趁机吩咐下人去庄上求援,唤来人手保护自己。 既然能寻得叶鹤衣来,他就更不剩下半点怕的——她习得的剑术连深渊恶兽都能战胜,难道还对付不了这些只熟耕种的乌合之众吗? 然而来到的叶鹤衣并不如他所愿,挥剑向包围他的一众人。 “我的拭雪剑不是用来袒护恶行的。”叶鹤衣沉痛地凝视着他,几乎是在恳求他认错:“哥哥,是你教我明善恶、辨是非。今日的事是你错了,你得认。” 他不肯认错,便还是会有人在心里恶意揣度兰娘子到底有没有勾引他。 叶鹤衣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兰娘子再因兄长的过错,遭受更多伤害。 “你……好啊,叶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