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宣纸。 波澜渐起,杂念横生。 “咳…”苏紫萍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道:“小顾,近日学业可还顺利?” 端得四平八稳,内心早已慌得一匹。 顾南言敛起面上慌乱,脖颈偏了偏,“顺利”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眸光定住,微微一缩。 瓷白的天鹅颈一圈显眼的红痕,像是…被掐出来的。 注意到顾南言的视线,苏紫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上过药也不见好,明明都不疼了。” 她的身体极其敏感,有时候自己掐一下手腕都会有痕迹,更别提被李妇人掐脖子了。 “谁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经意的颤抖。 苏紫萍觉得哪里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小顾是在关心她? 无论如何也不敢自作多情,摆摆手不在意道:“还能是谁,李高炎他娘呗,老太婆看着挺瘦,手劲不小。” 顾南言衣袖下的手不断地攥紧、攥紧,直到指甲嵌进肉里。 面上仍旧风淡云轻,“…书院还不知道李高炎的卑劣行径,若是知晓,开除他也不无可能。” 书院禁嫖赌,违规者勒令退学。 他不能对一个老妇人如何,但是对付李高炎,绰绰有余。 不由反思,之前把李高炎扔进猪圈还是太仁慈。 苏紫萍哪里猜得到顾南言的弯弯绕绕,一听李高炎有可能被开除,精神头上来了,撺掇道:“去,去告他!让书院教他做人!” 少女狡黠的眉眼灵动活泼,如一头小鹿撞破心防,心绪激荡未平,忽闻一声惊呼: “你不钻研院试的试题,看乡试的试题做什么?” 苏紫萍盯着桌上的一摞试题,一脸狐疑。 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就惦记起举人考试的事了?搁她们老家就是不会走路呢,要啥自行车? 顾南言深吸一口气,“我其实…” 也罢,过些天便要去河间府赶考,现下告知她自己的秀才身份正合时宜。刚要开口说话,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从院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 “萍儿,爹有好消息告诉你——” 是苏河政。 苏紫萍眼睛一亮。八成是厨王赛事的好消息! 前些天她向苏河政提起过分店经营计划,两人一致认为需要为酒楼储备些人才,然而大张旗鼓招人难免树大招风,便提出联合几家酒楼一起筹办厨师比赛。 她爹这几天一直奔走,就是要和其他酒楼敲定此事,现在深夜过来,定是有了好消息! 苏紫萍顾不上和顾南言聊天,兴冲冲跑出去,在苏河政踏进堂屋之前飞速闪现,抱住苏河政的胳膊,嘴角都咧到天上了,“爹,是不是厨王赛事的好消息?” “当然,你爹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苏河政捋着胡子,颇为自得。 得意不过三秒,看到东屋门口站着的顾南言时,目光倏地顿住。 随后疾步走向堂屋,又匆匆向顾南言所在的东屋走去,像是急于确定什么事。 苏紫萍和顾南言两两相对,一头雾水。 他们哪里知道,苏河政内心已泛起惊涛骇浪。 说起来,这是苏河政头一次踏进女儿的小院,之前一直对乞丐女婿有意见,即使住前后院,他一直懒得进来,这回是迫不及待告诉女儿好消息,才勉为其难踏进院子。 两处屋子两张床?难道女儿并不贪图顾南言的好样貌? 苏河政的视线充满审视,极有压力地扫过女儿和乞丐女婿,沉声道:“……你们一直分房睡?” 果真如此,他对乞丐女婿将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