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痞的声线几近颤抖。 王七郎不明所以,还以为别人好奇他为何对他人之妻感兴趣,爽朗一笑,解释道: “苏娘子那般美人,误嫁乞丐岂不可惜?王某虽是书生,却非那迂腐之人。 不瞒诸位,苏员外已然认可王某,苏娘子也愿同王某多接触,待得佳话业成,各位一定赏脸吃王某的喜酒。” 又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顾南言,此人学问在他之上,是众学子中最值得结交之人,于是揖了一礼, “明晚的酒席顾兄务必赏光—— 哎——顾兄——顾兄你怎么走了——” 王七郎一头雾水,指着顾南言远去的方向,惊诧发问:“他向来如此目中无人?” 张二痞叹了口气,拍了拍王七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顾兄算是脾气好的…你只知苏家女嫁了乞丐,你可知那乞丐姓甚名谁?” “…谁?” 张二痞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此人姓顾名南言,正是你刚才气走的那位。” ??? 王七郎大惊失色。 他脑子向来灵光,电光一闪,便晓得其中来由。 大抵阴差阳错之下,顾南言被苏娘子捡了去,因着顾南言低调惯了,并未告知苏家人自己的案首名头。 如此便能解释苏员外为何一直看顾南言不顺眼。 不得不说,王七郎猜得八九不离十。 张二痞叹道:“所以啊,你莫要再打苏娘子主意!” 上一个动歪心思的人,还在闭院反省呢! 王七郎才不听劝。 心念一转,便决定利用这条信息差,快刀斩乱麻将苏紫萍娶到手。否则过几天会试赶考,顾南言的秀才身份岂非人尽皆知? 到那时,苏员外还会嫌弃这位乞丐女婿吗? · 顾南言自苏家酒楼拐角处下了马车。 他承认,在听到王七郎三天两头找苏紫萍时,再也无法淡定。 这几日他备战秋闱,一心考中举人名头向苏河政证明自己,没成想短短几天功夫,被旁的人钻了空子。 不远处凉棚下,少女与一男子谈笑风生,灿烂的笑容刺得他双眼生疼。 脚步好像灌了铅,再难挪动一步。 顾南言站在墙角的暗影里,任无名妒火贯穿胸膛,将他整个人完全吞没。来晚了吗? 直到肩膀搭上一只手掌。 侧头去看,是苏河政。 “喏,看到没,那人出自河间府,书香传家,年纪轻轻已是秀才。 萍儿做梦都想去河间府开酒楼,只要嫁给他,至少少奋斗十年。 而你,只会是萍儿的拖累。” 他听到苏河政毫无感情的声音, “我已问过院内小厮,你和萍儿除了新婚之夜,再没有同过房。 只要你退出,萍儿便不会犹豫不决,便会离梦想更进一步。 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足够你读书科考,就当给你的补偿。” 她竟也会犹豫不决? 此时此刻,心里翻涌的是什么?难过、不甘、抑或是…委屈? 他顾家也曾书香传家,金銮殿上,父亲进士出身,举杯换盏,八方来贺。 若父母在世,区区王家拿什么比? 沉默。 久到苏河政皱起眉头,欲再催促,却听得顾南言压的极低的嗓音: “……我不会退出,除非娘子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