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当天,万人空巷,整条街都是肉品烤制后熟透的香气,那是一种熟到流油的肉香,熟烂了融进空气里,给人一种想要把肉扒拉开咬一大口的冲动。 除了一些老顾客慕名而来,不少走过路过的,都被浓郁的肉味吸引驻足,再也挪不动脚。 几位常客吃完后咂着嘴巴走出酒楼,一个两个的手上还拿着用油纸包装好的鸭架,椒盐味的,麻辣味的,香气透过油纸飘到外面,让人口水直流。 有位路人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实在忍不住,拉住一个刚出来的人,小声问道:“这位大哥,里面做的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这人舔了舔嘴角的鸭油,朝酒楼方向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自然是苏娘子的烤鸭,俺头一次知道鸭子还能做成这样!” “…哪样?” 这人摇头晃脑,“当得是五味俱全,回味无穷。” 问话的人摸了摸兜里的铜钱,咽了口吐沫,“…那得多少钱一只?” “老板娘说了,今天新店开业,半只只要五百文,还送一半鸭架,划算着哩!” “五百文……”这人有些犹豫。忽然身后被拍了一下,一回头,看见一位差不多年纪的男子。 男子先是指了指酒楼内部,又一脸期冀拱手抱拳,问道:“这位仁兄,不介意的话,咱们拼半只鸭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人兴高采烈地勾住男子肩膀,两人一同进了酒楼。 旁边仍在犹豫的人们灵机一动,纷纷效仿,三三两两结伴进了酒楼大堂。 不多时,大堂里的座位都被坐满,苏紫萍又赶紧安排人在门前街道上摆桌椅,最后实在坐不下,再来的人只能打包带回家。 普普通通的鸭子居然能烤出外焦里嫩,酥软交加的味道,在景县城还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吃完的没一个不说好,口口相传,不出一个时辰,分店所在的街道已经摩肩接踵,十个有八个都是冲着烤鸭来的。 赶热闹的不只食客,还有不少前来一探究竟的同行。甭管是谁,来者是客,苏紫萍规定都要大大方方的接待。 堂前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夹杂在热闹的吃喝氛围中格外刺耳。苏紫萍听到声音,推开熙熙攘攘的顾客,穿过人群挤到争论现场。 嘿,冤家路窄。 李妇人又来了。 这回李妇人的穿着倒比上次的麻布汗衫体面了些,暗黄色棉布料子,材质亲肤柔软,应该不便宜,只不过穿在她身上有些紧绷,和通身粗鄙的气质很不相符。 这老东西,先是来酒楼中伤造谣她不孕不育,后又安排流氓闹事讹诈,走了狗屎运靠着儿子的秀才身份免了一阵毒打,现在还想挑事? 再一看桌前堆了小山似的鸭骨头,至少是两只鸭子的量,该不会白吃白喝不想给钱? 苏紫萍眉头一皱,走上前去。 “哟,这不是我那前儿媳妇吗?”李妇人看见苏紫萍,两颊的肥肉颤得更厉害,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度。 李妇人这一嗓门嘹亮的很,瞬间引来周围顾客好奇的眼神,一时间交头接耳。有知道内情的便在底下窃窃私语,跟其他人八卦。 “你这妇人好不要脸!”一个伙计毫不客气回击,“我们老板娘根本没嫁过你儿子!今天别管说什么,拿不出饭钱你就别想走!” 小伙计曾被苏紫萍手把手教过厨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骂起人来毫不客气。 还真是来吃白食的,怎么?拿她家酒楼当慈善机构啊?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苏紫萍随手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计,“你们几个,把这个吃白食的架出去!” 几个小伙子立马上前,赶鸭子似的往外轰李妇人,李妇人被逼得连连后退,不一会儿就退至大堂门口。 “乡亲父老们快来看啊!有没有天理啊!!他们家开酒楼的把客人往外赶啊!”李妇人粗着嗓子喊叫,围观的越来越多,有的顾客甚至一边啃鸭腿一边出来看热闹。 “呸!还不是你吃白食不给钱!” “就是!你上来吃了我们两只鸭子,吃完还想赖账!” 几个伙计梗着脖子反驳。 “谁说我吃白食?赊账!赊账懂不懂?”李妇人叉腰怒骂,吐沫星子四溅:“老娘有钱,记个账怎么了!反正有人还!你们店大欺客,还不让人赊账了?” “我们小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苏紫萍再也看不下去李妇人这番嚣张的模样,本来想赶出门了事,没想到李妇人得寸进尺,“限你一天内将饭钱还回来,要不然咱们官府见!” 欠债还钱,天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