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后退了两步,跟谢淞拉开一定的距离后她才看向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苏安策,道:“苏哥哥好。” 苏安策像是被这四个字击中了胸口,他一只手摁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乱舞着,一会儿之后他两只手都抓着谢淞的肩膀大幅度地晃了两下:“她叫我哥哥!!啊啊啊啊谢淞你听到了吗?她叫我哥哥诶!” 谢淞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苏安策晃晕了,他两只手把苏安策抓着他肩膀的手给扒拉下来,颇有些无语:“我听到了,你反应这么大,吓着阿缨了。” 苏安策小心看向盛缨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里就写了两个字——“好奇”,他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还没有在妹妹面前说清楚自己的门第身份。 “阿缨妹妹——” 话还没说完,就这么一个称呼苏安策就被谢淞不满地踢了一脚。 苏安策也不气馁,换了个说法:“顺嘉妹妹……” 又被踢了一脚。 苏安策狠狠地瞪了谢淞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按规矩喊:“顺嘉小郡主,我是尚书令府上的嫡脉长子苏安策。” 小郡主先是小幅度地歪了歪头,然后点头:“我是长公主府的盛缨,哥哥和母亲都叫我阿缨,苏哥哥也叫我阿缨吧。” 为了自己能拥有正常行走的能力,苏安策给了谢淞一个征询的眼神,都是十二岁的小孩,谢淞就是好胜心再强也因为兄弟之情退让了一步,更何况这次是妹妹开的口。 反正阿缨是他的亲妹妹,不是苏安策的亲妹妹,就让阿缨喊一声“苏哥哥”也不会怎么着,还能让他们家阿缨多个人护着。 母亲说了,妹妹都是用来好好照顾保护的,正好苏安策这个冬天也闲着没什么事做,他们二人一个月里要见好多面,迟早都是要熟起来的,阿缨不排斥苏安策这也是好事。 于是谢淞很是大度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见苏安策从腰间绑着的荷包里找出了一个青玉的平安扣,小心翼翼地递到了盛缨的面前:“这是我的见面礼。” 盛缨却迟迟不敢接,她认得这东西。 这平安扣是苏安策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二遗物,他宝贝得很,平日里谢淞都不给看,她上一世也是成孤魂野鬼之后才看见的这平安扣。 没想到苏安策竟会把这东西拿给她,可她也着实不敢接,这平安扣放在她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担责不起。 苏安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盛缨的第一眼他就很喜欢这个妹妹,和喜欢自己的那个表妹一样喜欢,但这喜欢中又带着点愧疚,旁人看不出来,但他自己却能分辨出,可他又不知道这愧疚是哪里来的,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想要把平安扣送给阿缨,好像这样就可以让那点愧疚消散。 他的执着不在于平安扣有多珍贵,只在于“平安”二字。 “阿缨妹妹,这平安扣不贵重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盛缨望向他的眼底,只看到了一片赤忱,她想起这位尚书令府上的苏公子押着谢淞在她坟前送香烧钱的模样,她想起深夜里苏安策喝醉了酒摸索着去她的坟前号啕大哭,说是对不住她,对不住盛家一家。 不久之后盛缨知道了苏安策说的“对不住”从何而来,她的父亲本不用上战场杀敌,那时候父亲生了一场重病,本是说好休养小半年,是尚书令坚持上折子说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偏偏大尚朝以文治国,领兵打仗厉害的也就父亲一人,那些小年轻有勇无谋,最终还是需要父亲上战场。 尚书令本意是让父亲担当一个“军师”的角色坐镇后方排兵布阵,但是父亲在后方怎么排兵布阵前线总是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前线一直没传来捷报,副将也劝父亲亲自去看看,尚书令也修书劝说父亲去看一眼也无妨,于是…… 于是盛家家破人亡。 于是盛缨没了父亲,又没了母亲。 盛缨在回忆中清醒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又对着一脸希冀看着她的苏安策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那就谢谢苏哥哥啦,这个平安扣好好看!我很喜欢。” 苏安策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心中的那点空缺似乎被盛缨一句“谢谢”给填补上了。 谢淞却不满了,苏安策先他一步送礼,万一阿缨妹妹日后在心里偏心苏安策可就不好了,他在自己身上搜搜刮刮,最终摸出个世子玉佩来,偏生妹妹是顺嘉郡主,他们二人的身份玉佩材质一模一样,这东西于她来说没什么用。 谢淞拽着苏安策的手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盛缨说:“我们俩说点小话,阿缨你先吃点点心,别只顾着说话饿着了。” 盛缨乖乖点头。 谢淞拉着苏安策走到门口后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