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诌些谎话来诓骗我,狗皇帝!你说我不是她们的女儿?父亲给我看了母亲的画像,为何如此相似!?"柔贵妃被暗卫死死按住,双肩不停颤抖,发丝已然垂下,望舒也被甩在了地上。贵妃几乎用尽全力扭动上身想摆脱桎梏,但无济于事,只能跪在离皇帝一丈远处。 皇帝也只是摇头轻笑道:"命运弄人,你和她确实太像,连每次朕说话都不信。你想想,他当真是你父亲,这二十年来哪天不是训练你复仇?而且易家还在,朕当初只是屠了裴家,为何不让你去易家认祖归宗?" 可谓杀人诛心,柔贵妃听完皇帝一顿话肃然愣住,也不挣扎。 缄默良久,柔贵妃似是失了魂魄。欲开口,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被甩的望舒也很沉默,今晚自己也大彻大悟。原来自己只是易柔的死后的一缕怨气,刚好附身在簪子身上,这才形成灵物。知晓前世今生后,望舒更加迷茫,她不算鬼魂,不算妖精,所以自己到底是个劳什子事物? 打破僵局的,倒是一旁许久没说话的郁清子,他走上前去,弯腰行礼道:"草民昨日使龟占之法,测皇上乃有性命之忧。岂丞相闻言,皇上今日出宫,恐生变数。特派草民探知一二,草民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素来知人用人,为此听闻郁清子是宰相派来救驾也无需再言。随后让郁清子起身。 "贵妃今日已然疯魔,传朕口谕,柔贵妃弑君。朕不忍杀之,特做成人彘。以儆效尤。"皇帝冷脸说完,负手转身。他不会杀她,因为这张脸和易柔太过相像,自己也于心不忍。 听到要被做成人彘,柔贵妃像一只死在猎人弓箭下的小鹿,麻木,毫无生机。她簌簌的掉下一滴泪来。望舒又慌了,柔贵妃变成人彘自是必被废,宫中嫔妃向来嫉妒贵妃。保不齐,等贵妃一被废黜便来抢走金银珍宝,自己不甚值几个钱,必是会毁掉。 就在暗卫抽刀,准备砍掉贵妃双手时。 四周忽然阴风四起,暗卫手中的刀也被风卷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柔贵妃泪眼迷离中,看见郁清子手中捏了一个决。 郁清子施法,望舒感觉自己簪身一热。玉簪中飘出一缕不易发现的细烟,这烟雾慢慢长成一人高,且开口道:"房公子。" 一旁的暗卫吓得早已慌了神,但与本是皇家忠犬,皇帝今日死,他们也不能活。四名暗卫急忙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听完这声房公子,转过身来。竟是一身白衣的易柔,但她仿佛如轻纱一般,令人捉摸不到。老皇帝一把推开暗卫,可谓老泪纵横,走上前去,二十年来思念的人在眼前,想要冲上前去。可刚想触摸易柔却发现是一团烟雾。 "我早已投胎转世,肉身白骨。这只是留在人间的一缕游魂。房公子还放不下心中执念吗?房公子确实很好,不俗的样貌,也是太子,可我心中已有裴郎。这世我们三人各有孽果,来世若你我二人有缘且在做知己好友。房公子,且放下执念吧,勿在生错。"易柔随风而去,不留一丝余韵。 皇帝楞在原地,眼看烟消雾散,亦呆呆看着贵妃。 "罢了,传朕旨意。贵妃贬为庶人。逐出宫去。"老皇帝径直走了,并吩咐暗卫和郁清子全都撤了。 一屋子人乱哄哄的也全散了。 贵妃爬地而行,找到在地上的望舒。抱着望舒失声痛哭一番才缓缓起身,形色疯癫状向外走去。 圣元寺内。 大雄宝殿下,跪着一素衣女子。盘着农妇发髻,打扮粗糙也能看出气质不凡,且肤若凝脂,更显污泥不染。女子缓缓起身,走向寺外一凉亭处。 "不好意思,我可来迟?"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柔贵妃裴柔。 郁清子轻轻摇头,向裴柔道:"不知道娘娘召草民,所为何事。" 裴柔轻笑,走到樱花树下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不用这样唤我。那日,我是恨你的,恨你毁我行刺之事。后面转念一想,老皇帝本就派遣了暗卫,想来我必定也会被抓住。如果你不来我可能被抓后,可能现在是一具人彘。" "这场故事里,只是我是最无辜可怜之人。二十年只是一颗棋子,无父无母,委身他人。"裴柔拾起地上早已凋零的樱树叶。 "我还是要多谢你,那天我看到了,是你施法让母亲魂魄显现。救了我,是吗?"裴柔扭头问道。 郁清子应道:"是。" 裴柔走上前去,不解问:"你我本无交情,为何要救我?" "就像裴柔姑娘自己所说,裴柔姑娘本是无辜受牵扯,相救也只是顺手而为。不过,有件事还请姑娘相助。"郁清子言辞恳切。 "公子遇到什么困难?我定全力相助。"裴柔也很乐意帮郁清子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