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辞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时候,却没想到宁星萝那么快就跟了过来。许是因为吃了灵药有了灵力,这次水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她怎么来得这么快? “你怎么……”他看着她,眼中有些困惑。 宁星萝半身泡在水里,露出脑袋朝他俏皮一笑,“我知道那个老头在哪!”说着,她跃出水面,拉着他钻进了水上数不清的船屋丛中。 水上船屋密密麻麻,像迷宫似的铺在水面上,连接着两岸山上的一座座尖顶木楼,整个水上九幽城都给人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 他往后看了一眼,那片水域的水面之上还是一如先前,数不清的鱼虫尸体。 “那老者在这些船屋中?你是如何得知的?”他不露声色地问道。 “我就是知道!”她笑着,拉着他往一间船屋里面去。 船屋里比外面还要暗,他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她却突然绕到他身后,一把将他推倒,顺势便贴了上来,“阿辞,在水中你不是就想这么做了吗?这水里面不舒服,我不喜欢……我们就在这儿……如何?” 她声音轻柔,温热的气息在他耳畔轻扫。 心跳骤然加快,傅观辞皱起眉头,推开了她,她却好像没骨头似的,又倒在了他身上。 她的手探进他的领口,冰冰凉的,轻轻摸在他身上无数的伤疤上,她顿了顿,“我知道……你过得苦,以后……有我在……” 耳鬓厮磨间,有什么迷惑心智的味道萦绕在整个船屋内,他闭上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 * 去那些屋子里找找…… 宁星萝朝水面上的船屋看去,许是她方才灭影灵的动作有些大,这会儿许多忙碌的魔族都看向了她。 是船屋,还是这两岸黑山上的木屋? 已经这样了,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见她飞身而起,闭目凌空,似乎是想通过气味寻找傅观辞的身影。 难…… 当时她也想用这种办法找到师父,可是魔气太重了……就好像置身腐朽之地,如何能辨别其中生气? 她垂眸看向脚下魔族。 虽然长相奇怪,但他们显然和水下九幽城中那些万魔窟的魔物不一样,男女老少,各司其职,行为举止和凡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宁星萝闻得到,除了铺天盖地的魔气,这里有情绪的味道,几乎与魔气融为一体,但魔气于她而言,太过刺鼻,难以适应……这样的情况,她几乎无法找到自己需要的味道。 她想过,她大可以把这些房顶都掀了,可是……她觉得她不能这么做。 这世间善恶从不因族而分,魔族不过是生来有魔骨……没得选的…… 就像她,生来就是念灵……没得选…… 可是,阿辞……你在哪儿? “阿辞……”她由喃喃转为大喊,“阿辞!傅观辞!你在哪?” 这味道…… 就好像市井之中充满汗馊味与腥臭味的小角落,突然传来了炖肉汤的香味。 阿辞!是阿辞的血! 宁星萝眉头紧锁,循着气味终于找到一处船屋。 说是船屋,只不过一只小船,船板似被油渍渗透,斑驳破旧,四周木板缺损,好像一捏便会碎成粉末渣滓,还有些似是从未洗过的、随意从脏污的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片,大约是想遮蔽这漏成筛子一般的船屋,系成帘子挡在几个较大的破洞处。 阿辞的味道,就在这里面。他的血,他的气味……她不会闻错。可是…… 她伸出手,却有些迟疑。 目光移到身侧的水面…… 就在这水里,那么正经的阿辞,道心向来那么稳当的小仙长……想要对她做的事……历历在目,她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为什么……这破布帘子,好像很重。 “……你不是她。” 阿辞的声音从船屋里传来。 宁星萝抬起头,眼中有些惊喜。 她不再犹豫,掀开帘子。 船屋瘴气弥漫,一模一样的自己,此刻衣衫不整,像个真正的魅灵,试图往傅观辞的身上扑,却被他挡开。 他的右手正死死扣在自己左肩上,左肩伤口再次鲜血淋漓。 宁星萝一脚踹烂了眼前碍事的木板,“阿辞!”她一个跨步,揪住那个假自己的头发,将她扯了起来。 这里太暗,一点儿影子也瞧不见,要除掉她还得去外面。 她带着这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就往岸边飞去,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