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澈远远望着盛承煜与沈柠柠相携着款款走出宫门的背影,顿住在原地,思绪纷繁。 盛承煜终于还是重新拿回了兵权。 而这一次,他手握虎符的神情与以往分明的不同。是志在必得的壮志酬筹。 难道,今日的一切皆在他的筹谋中? 身侧越过了一个身影儿,钟离澈转眸看到了嫡公主盛承馨。 匆匆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 盛承馨冷冷瞥着他,转而遥望着盛承煜与沈柠柠的背影,“钟离统领,你永远都配不上沈柠柠。即使沈柠柠如今心智如孩童,你依旧配不上她。” 钟离澈眉峰蹙紧,咬了咬牙,他似乎还有点不适应,一直对他热情洋溢的嫡公主盛承馨,突然用如此冷冰冰的语气对他说话。 “公主后日即将大婚,微臣恭贺公主。” 盛承馨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径直越过了钟离澈,“不必了。” 钟离澈转头望向款款步入后宫的盛承馨,忽然觉得她也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娇宠跋扈的嫡公主了。 即使她的身旁已经没有了监视她的嬷嬷,她的眼神里也不再有丝毫想要出逃的意思了。 盛承馨是认命了陛下的突然赐婚么。 钟离澈忽然顿觉这一夜,仿似,好多人都变了。 父亲钟离辉走过来,低声道:“澈儿,方才陛下私下找我谈了几句,说是希望钟离家与相府全力辅佐支持太子殿下。丞相沈睿也在旁侧。他趁机提出想要你妹妹婉儿嫁给他的嫡长子沈子楷。陛下竟也趁机撮合。这门亲事便是推脱不了了。你一再拒绝与相府的沈倩倩联姻,如今你妹妹婉儿必须嫁入相府了。” 钟离澈怔住:“爹,那沈子楷尚未婚配,就在外养了七八个外室了,他还总往醉春院窜,婉儿嫁给他,岂不是受苦?” 钟离辉无奈地叹了声,“没有办法,陛下方才的意思很是明了。这门亲事只能这么定了。” 钟离澈怔愣在原地…… ** 是夜。 亥时二刻。 风起,星稀。 盛承煜正坐在书房的案台前写着什么。 门声响了,沈柠柠披着一头墨亮的青丝探身进来了。 盛承煜掠着她那仅仅穿着里衣的玲珑身子,嗔道:“天寒地冻的,怎的,安王府是供不起王妃的斗篷了么。” 沈柠柠嘿嘿笑道:“殿下,不是的。我有很多斗篷的。只是,方才太急,我又忘了穿了哦。殿下三日后就要去边陲打仗了。我打算给殿下缝制一个荷包哦。” 盛承煜这才注意到沈柠柠手中拿着针线小盒子。 这丫头是……真想自己缝? 她会缝么。 依着她如今的心智应是不会的。 到时,可别荷包未缝好,两只小手反倒被针扎穿了。 略一思量,便道:“不用了。本王也从不带荷包的。王妃不必麻烦了,回去歇息吧。” 沈柠柠却径直坐在了盛承煜的身旁,将那针线盒子放在了案台上,认真道:“那可不行的。我要嫁人的前一夜,崔嬷嬷连夜给我缝制了一个荷包。她告诉我说,若是最亲近的人要远行,一定要亲手给他缝制一个荷包的。那么,亲近的人才能感知到诚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所以呢,我也要亲手给殿下缝制一个荷包,殿下走到哪里都要想着我哦。” 盛承煜顿住一瞬,不动声色地别开少女那天真澄澈的眼神,继续提笔写着什么,话锋一转道:“那王妃会缝荷包么。” 沈柠柠莞尔一笑道:“我不会的。我是第一次缝制荷包的。不过,我慢慢缝制,今夜应该能缝好的。” 盛承煜:“……” 这丫头还真是敢说敢做的。 第一次动针线,就不怕被针扎到么。 沈柠柠静静地坐在盛承煜的旁边,打开了针线盒子,开始了给针穿线,“殿下,我就坐在你旁边缝制荷包,不会打扰到殿下的哦。殿下,你忙吧。” 怎能不打扰到? 如此凛夜。 暖炉烘烘。 熏香袅袅。 这般美丽的少女…… 仅穿着一层丝质里衣…… 紧挨着他坐着…… 她身上的馨香早已萦绕在鼻息之间……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来,从旁侧衣架上拿下那件大氅来,披在了少女的身上,而后淡定地坐下继续写着什么。 少女却将那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