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阶上聊天,眸里不由闪过丝鄙视。 迈着八字步刚想踱将过去,街边小巷响起急促脚步,一名胳膊淌血的高瘦汉子慌里慌张从小巷深处窜将出来。 高瘦汉子面色苍白脚步急促,匆匆奔跑头也不抬,险些一头撞入徐国难怀中。 徐国难眉头微皱,自然而然想要闪身躲开,忽地想起了什么,放软身子任由高瘦汉子撞入怀中,哎哟一声差点摔倒。 高瘦汉子惊觉撞了人,赶忙伸手扶住,轻声道:“后面有修来馆探事追赶,望相公帮俺掩饰一二,日后必有重谢。” 说完不待徐国难回答,匆匆闪进另一条小巷,转眼不见了踪影。 徐国难目光闪动,瞧着高瘦汉子远去背影沉思不语,抬腿刚想向都统府行走,蓦地又是一阵急促脚步,五名凶睛厉目的精壮汉子手执钢刀窜出小巷追将出来。 精壮汉子四处打量不见高瘦汉子,目光炯炯落到徐国难身上,为首的方脸汉子高声喝道:“兀那汉子,俺们是修来馆探事,有没有瞧见受伤的天地会乱党?” 听到天地会乱党徐国难心念微动,面部表情有些惊惧,指着小巷急道:“乱党已经逃进巷子,你们赶紧追赶,莫要走了乱党。” 探头向长蛇般蜿蜒的小巷瞧了瞧,方脸汉子呶嘴示意精壮汉子追将进去,双手叉腰仔细打量徐国难,冷笑问道:“你与乱党啥子关系,身上怎会沾有血迹?” 徐国难低头瞧了瞧,果见胸口位置沾有一小团血迹,应是高瘦汉子撞入怀里不小心染上。 他哼了一声,神色不善质问道:“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怀疑大爷与乱党有关系?” 方脸汉子鼻里重重冷哼,狞声道:“你身上沾有血迹,说不定也是天地会乱党,这就跟老子走一遭罢!”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方脸汉子感觉左颊一阵疼痛,不可思议瞪眼喝道:“你这汉子竟敢打老子?!” 徐国难轻轻拍了拍手掌,仰脸斜视道:“大爷是哈善大人特地聘请的师爷,皇上亲统的正黄旗下,好心指明乱党行踪,居然胆肥怀疑大爷是天地会乱党,不打你打谁?” 听到正黄旗下方脸汉子面色微变,张嘴想要说话,守门旗兵听到动静奔将过来,见到徐国难忙不迭屈身行礼,满面谄笑。 见此模样方脸汉子自然晓得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忙向徐国难拱了拱手,干笑道:“小的追赶乱党心急,得罪莫怪,请相公大度饶恕。” 嘴里说话转身想窜进小巷,却被守门旗兵团团围住。 一名白胖旗兵斜眼瞟视方脸汉子,挽起衣袖磨拳擦掌道:“你小子胆肥竟敢得罪先生,不做交待就想溜走?” 转头向徐国难媚笑道:“先生您说咋处理,打上一顿还是扔进监牢?” 方脸汉子面色大变,想要说话强行忍住。 徐国难不欲多事,拂袖冷哼道:“看在修来馆黄主事份上,这回轻饶了你,下次再敢无礼冒犯,就让黄主事亲自到都统府领人。” 仰面朝天对方脸汉子瞧也不瞧,在守门旗兵簇拥下迈着螃蟹横行的四方步踱向都统府。 方脸汉子面色变了数变,恨恨跺了跺脚,臊眉耷脸一声不响溜进小巷。 数丈外的民房二楼,瑞栋站在半敞窗口冷眼瞟望,皱紧眉头若有所思。 房门悄无声息推开,受伤逃跑的高瘦汉子轻手轻脚将进来,见瑞栋蹙眉沉思不敢惊动,垂手站到瑞栋身后。 “回来了?” 瑞栋没有回头,淡淡问道:“皮哥,你觉得塔卜利怎样?” 高瘦汉子皮哥是瑞栋的得力干将,侦缉刺探向来心狠手辣,知道问的是啥意思,想了想轻声禀道:“卑职觉得塔卜利先生手脚绵软无力,确实没有练过武功。而且——” 他微微迟疑,住口不说。 瑞栋转过身子,目光陡地射出两道冷电,刺得皮哥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忙道:“从塔卜利先生的反应来看,应该与天地会乱党没有联系。” 瑞栋皱着眉头轻嗯一声,这些时日他暗中组织探事对塔卜利进行身份调查,从各方面调查情况看,塔卜利无论身份还是举止都没有可疑之处,只是—— 想起塔卜利瞧向自己的目光瑞栋就不禁凛然生寒,虽然目光淡然古井不波,凭直觉依然能够感受塔卜利对自己颇有敌意。 难道——仅仅是既生瑜何生亮,天生对自己瞧不顺眼? 细细思索还是发现不了破绽,瑞栋心中郁闷,总觉得心里插着尖刺挥之不去,蓦地心生一计,压低嗓音向皮哥吩咐了几句。 “这——” 皮哥虽是瑞栋心腹也是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参领大人吩咐皮哥不敢有违,只是都统大人那里不太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