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情报工作,瑞栋谆谆请教如何对付侦缉处,以及怎生想法子擒拿隐身旗营的间谍细作,徐国难肚里暗笑,少不得虚应故事,教了些与侦缉处捣乱作对的暗斗法门。 这时已到午饭时分,瑞栋硬留徐国难用饭,徐国难“推辞”不却只得留下,与瑞栋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趁机掌握了不少驻防旗兵的机密情报。 酒饱饭足徐国难告辞出府,行出不多远就发觉鬼头鬼脑的便衫探事尾随跟踪,料想必是施世轩放心不下派遣探事暗中盯梢,不加理睬自顾走路,与蛮尔古隆德斯等酒肉朋友一一辞别。 蛮尔古隆德斯等得到徐国难推荐,分别进入修来馆和福建水师担任训导顾问,作威作福不可一世,与旗营当差相比更上一层楼,心里自是感念徐国难热心照顾朋友,听说即将离去都颇为不舍。 依隆德斯意思就要前往蛮尔古府邸置酒饯行,听徐国难说晚上哈善亲自置办饯行宴,众人不好与都统大人抢风头,每人都赠送大批漳州土仪,约定夜晚饯行宴再行聚会,方才依依不舍放徐国难走路。 “施琅胆肥竟敢秘密下棺安葬乱党逆首?!” 哈善用力一拳击中桌面,震得茶盏跳起跌得粉碎,怒目瞪视站在面前的瑞栋,眸现寒芒难以置信。 瑞栋伤势已好故意在额头缠了绷带,见哈善怒发冲冠暗自心喜,亢声道:“皮哥缉查得明明白白,乱党逆首永仇和尚确是施琅下令秘密安葬,棺材就埋在漳州城郊山林深处,末将吩咐皮哥派人暗中看守,防止施琅听到风声毁棺灭迹。” 哈善赞赏地点了点头,背着双手在屋里踱来踱去,沉声问道:“这事塔卜利晓不晓得?” 见哈善依旧把塔卜利视为第一亲信,瑞栋莫名起了丝妒意,勉强按捺笑道:“末将晌午已经告知塔卜利,塔卜利的意思是立即掘棺掌握真凭实据,同时发兵包围提督府,防止施琅狗急跳墙公然作乱。”哈善微微点头,沉吟道:“眼下还没有掌握真凭实据,暂时动施琅不得。传老子将令,旗营官兵人不离甲马不卸鞍,严加戒备等候差遣,派遣探事盯牢提督府,施琅若有异动立即告知,老子要率兵大杀四方!” 嘴里说话伸手握住腰刀,眸光血红似若噬人,守在厅门的侍卫高声答应匆匆出去传令,哈善转头望向瑞栋,道:“你与老子一起到城外瞧瞧,看施琅到底把永仇和尚埋在何处风水宝地,能不能保佑老小子升官发财。” 声音冰冷如同寒冰,瑞栋听得打了个哆嗦,忙不迭高声答应,恍若又回到了昔年跟随哈善南下征战的铁血岁月。 看模样——这回又能斩杀大群懦弱汉人!瑞栋热血沸腾,舔着肥厚嘴唇志得意满,眼前密密麻麻出现无数死在刀下的老幼妇孺。 刘雅萍倩影一闪而过,转瞬在瑞栋脑海消逝无踪。 哈善本想叫上塔卜利一起前往永仇和尚墓地探个究竟,询问侍卫说塔卜利忙着走访朋友饯行告别,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不必劳累旗人诸葛亮,当下与瑞栋顶盔贯甲,骑上战马率领大群侍卫呼啸出城,直奔永仇和尚墓地而去。 如此大张旗鼓当然瞒不得探事耳目,施世轩闻知消息大惊失色,赶忙前往提督府告知刚刚视察水师舰队回府的施琅,施琅闻讯也是面色如土,思忖片刻吩咐施世轩备马,亲自出城赶往永仇和尚墓地。 ——悔不该顾念旧情秘密下棺埋葬永仇和尚,倘若被哈善当众掘出必定百口莫辩,万一传入疑忌汉官的皇上耳中怎生得了。 想起康熙阴沉目光施琅就感觉不寒而栗,只能寄望永仇和尚尸体腐烂来个死无对证,然而——下棺埋葬还不到半月,即使尸体腐烂衣衫也能瞧出些许端倪。 施琅快马加鞭奔驰如飞,额头冷汗滚滚流淌,面色青白仿佛生了不治重症。 总督行辕内院卧室,请罪告病卧床休养的姚启圣听完姚平禀报的机密情报,眸光晶亮精神大涨,当下就要翻身起床,思索良久还是缓缓躺回床板,闭目假寐静待时机。 眼下局势未明还不是老夫出手良机,让哈善与施琅先斗得你死我活,老夫缩在行辕充当乌龟,待时机成熟再给施琅狗贼致命一击,让皇上瞧瞧到底谁奸谁忠。 想起与施琅明争暗斗的诸多恨事,姚启圣眸现寒芒,喉咙发出呵呵冷笑,不一会就被急促咳嗽替代。 永仇和尚遗骨秘密埋葬在漳州城郊山林深处的谷地,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竹叶摇曳发出沙沙轻响,无数蝴蝶围着花丛盘旋起舞,前面不远处有清澈小溪蜿蜒流淌,背山临水风光秀丽,确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施琅作贼心虚不敢公然给永仇和尚立牌刻字,只是在谷地中央挖了深坑偷偷埋葬,外表瞧来一无异处,微微隆起的坟丘前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立了尺长木板,刻着“天地会堂主永仇大师之墓”十一个大字,笔迹甚是刚直,瞧模样是用钢刀刻划,刚刚插在坟前不久。 坟前放置了酒肉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