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作的卢飞快,黄骠马多载一人依旧毫不费力,在盘旋往复的狭窄山道纵蹄急驰,不一会就奔出密林,前面现出通向南少林寺的宽阔青石板道。 南少林寺是江南名刹,僧侣众多香火茂盛,徐国难骑在马上放眼望去,见青石板道尽头是连绵不断的台阶,遥遥可以望见黄墙碧瓦矗立山坡,周边植满数百年的青杉巨松,让人见之忘俗留连忘返,确是修身养性的绝妙处所。 不远拐弯处现出条山道,也用宽阔青石垒就,顺着丛林蜿蜒如蛇,不知通向哪里。 徐国难曾听永仇和尚提过,知道南少林寺建有别院用来接待反清义士,想来玄水堂群雄必定安置在别院。 当下轻拨马头拐进山道,向着别院方向纵马急驰。 半刻钟不到便望见青山绿水丛中房檐屋角若隐若现,钟鼓撞击声响清脆可闻,知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南少林别院,马上就可以见到玄水堂群雄,心中喜悦催马前行。 石宝却是心中惴惴,他不告而别私返漳州,按天地会会规必受惩罚,不晓得副堂主陈振华会如何处置自己。 想了片刻不得要领,石宝摇摇脑袋撇到一旁:只要能够多杀鞑子报仇雪恨,啥样惩戒老子都能安然领受。 黄骠马驰出没多远,忽见有名灰衫和尚横着扁担挑了对铁桶,慢腾腾在青石板道摇摇摆摆行走,有意无意挡住前行道路。 徐国难生怕奔马迅捷撞伤挑水和尚不好交待,微微勒缰黄骠马止蹄停步扬颈长嘶,止蹄停在挑水和尚身后不动。 挑水和尚听见马嘶清越声震云霄,不禁眸现惊奇,抬眼望了下黄骠马,目光如电仔细打量徐国难与石宝。 徐国难见挑水和尚四旬上下,身材竹杆般高瘦,面颊枯黄无精打采,瞧上去好像没有多大力气,两只铁桶黑黝黝似是精铁打制,加上清水不下五百斤,居然挑着行走浑若无事,眸中隐现神光,知道绝非寻常和尚。 心中微微感到佩服,南少林寺真是藏龙卧虎,随便一名挑水和尚都足以在江湖扬名立万,拱手道:“劳驾,请师父借光让道。” 挑水和尚收回目光,笑嘻嘻道:“和尚累了,歇歇再走。” 横过铁桶拦住青石道,一屁股坐在扁担上面,果然闭目养神歇息起来。 徐国难见扁担黝黑发亮,居然也是精铁打造,显是挑水和尚的随身武器,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石宝也是瞧出情形不对,抱拳高声道:“俺们是天地会玄水堂的好汉,特地来南少林寻找会中弟兄,劳驾大师借光让道。” 听到玄水堂挑水和尚目光一冷,睁眼沉声道:“南少林是禅宗名庵,从来都是吃斋念佛不理俗事,哪会收留天地会乱党,施主莫要胡言乱语冤枉敝寺。” 石宝听到天地会乱党勃然大怒,张嘴就欲痛骂,徐国难暗使眼色止住,拱手道:“在下携带永仇大师遗骨,前来求见永信方丈,请师父帮忙指条明路。” 听到永仇大师四字,挑水和尚面色稍缓,合什道:“施主若要拜见方丈师伯,那就不该走上岔路,前面可是别院。” 石宝听到徐国难居然携带永仇遗骨,有些难以置信,瞪大眼睛想要说话,就听徐国难微笑道:“岔路即明路,只要心无挂碍,别院就是寺院,和尚也能修成正果。” 他知道南宗僧侣都讲究佛性顿悟,有些时候讲佛理比讲道理更易打动,因此想用佛理说动挑水和尚让路。 石宝听得瞠目结舌不知所云,挑水和尚面现惊奇,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徐国难一遍,笑道:“岔路即明路,施主言之有理,要贫僧让路不难,吃三扁担即可过去。” 说着提起铁扁担,脚下不丁不八,含笑望向徐国难。 徐国难见势成两难,心里踟蹰正欲开口,石宝见挑水和尚出言挑战斗志陡起,他生性好勇斗狠,当下一个筋斗从马背翻落,捏着拳头道:“俺来领教大师高招!” 他绰号拚命三郎出手向来不留余地,招招都能致人死命,生怕钢刀一个不慎伤着挑水和尚不好交待,拳脚较量以挑水和尚武功当可无妨。 徐国难心念微动:南少林寺号称江南武林胜地,偌大名头不晓得有没有过人招术,不妨让石宝出手试探,也可先行瞧个明白。 当下也不出言拦阻,下马站立旁边笑吟吟观战。 挑水和尚抬眼打量石宝,见他身材粗壮相貌粗豪,摆出架势跃跃欲试,暗赞天地会好汉果然非凡,顺手抛下铁扁担,微笑道:“贫僧请施主赐招。” 说着双手合什行礼,石宝也是拱手还礼。 两人见过礼数,挑水和尚脚下踩着八卦方位,双手下垂等候石宝动手。 他自认主人身份,不便抢先出手。 石宝一心想与挑水和尚分个高低,谁先谁后不放在心上,见挑水和尚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