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媛左手抱着徐太平,右手提着缰绳,蹄声得得兴高采烈驱马奔驰在东宁府街头。 不知不觉驰过七八条街巷,前面不远处到了繁华热闹的复明街,据说复明街由国姓爷亲自下令仿金陵街道铺设,寓有思念大明之意,经过二十多年早就成为寸土寸金的黄金商业地段,街道两旁商铺酒馆栉比鳞次,不时有锦袍华服的达官权贵陪着举止雍容的盛装妇人出入,与衣不蔽体饥肠辘辘的流民乞丐相比宛若身处不同世界。 在官差衙役的皮鞭铁尺热情关照下,衣衫褴褛的流民乞丐自不会不识趣出现在商业中心复明街,有碍达官贵人购物心情,宽敞大街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叫卖吆喝此起彼伏,一如往日仿佛处于太平盛世。 徐淑媛见街上行人众多,抓紧马缰小心翼翼驭马缓行,生怕不小心踩伤行人惹出是非。 黄骠马身高腿长霜鬣扬风,驰在人群中间极为引人注目,过往行人无不停步注视啧啧赞叹,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 台湾民间缺马,军中战马除了缴获所得,只能暗中从关外倭国等地走私,哪有余裕供平民百姓使用,如此神骏不凡的宝马即使豪富权贵也难得一见,行人料想骑在马上的娇俏大姑娘非富即贵,倒是不敢上前骚扰啰嗦。 骑在马上感受到四面八方身来的羡慕目光,徐淑媛芳心极为得意,挺起丰满胸脯得意洋洋,时不时发出银铃笑声。 徐太平缩在徐淑媛怀中,小手紧紧抓住黄骠马颈上鬃毛,不时试探伸出抚摸长长的金黄毛发,嘴巴张得老大,目光溢满欢喜好奇。 前往平埔社过节途中,他平生第一次见到三叔徐台生顶盔贯甲纵马奔驰的飒爽英姿,自此幼小心灵就念念不忘,梦想长大成人能够跟三叔徐台生一样成为骁勇骑兵,往来驰骋杀敌立功。 见黄骠马小步快走速度甚慢,徐太平有些不太耐烦,小腿乱蹬高声叫嚷,“二姑让阿黄跑快些,跟三叔的阿黑比个高低。” 他听徐淑媛称黄骠马为阿黄,依样画葫芦随口乱叫。 听徐太平称自己为二姑,徐淑媛噗嗤一笑极其得意,紧紧抱住防徐太平不小心摔下马背,柔声道:“平安乖,街上人多不能放马快跑,万一踩伤行人可是不得了。待会咱们骑马出了城,二姑再让阿黄跑得飞快,给平安过足马瘾如何?” 徐太平转头望着密密麻麻的行人,嗯了声不再说话,小手越发把马鬃抓得死紧。 黄骠马长在西域草原,每日都由牧人骑着奔驰数十里养足马性,乘船良久骤得奔驰极为兴奋,虽被徐淑媛扣住缰绳不能快跑,仍是扬蹄轻驰纵跃自如,偏生又不撞翻摊子或踩伤行人,虽在闹市之中与旷野荒原无异。 间或纵声长嘶宛若金石交鸣,更加显得神骏非凡。 过往行人交头接耳啧啧赞叹,望向黄骠马的眼神都是羡慕之极。 蓦地传来嗷呜低鸣,徐太平听到鸣声熟悉忙转头张望,只见赛虎撒开细腿顺着街道紧追上来,不一会就奔到黄骠马屁股后面,灰影一闪腾空跃起,闪电般扑入徐太平怀中,伸出粉红舌头不断喘着粗气,蓝汪汪瞳孔透出委屈,仿佛埋怨小主人见异思迁。 黄骠马对猫崽般的赛虎毫不在意,若无其事慢步轻驰,街旁购买物品的盛装贵妇瞧着毛绒可爱的赛虎,忍不住眼里放光冒出星星,显然都把赛虎看成了萌萌宠物。 云豹生性高傲极难驯服,若不是赛虎自幼便被徐太平抚养长大,绝难以乖巧听从。 徐太平伸手抱住赛虎,贴在粉嫩面颊上乐得咯咯直笑,不住抚摸柔顺毛发,道:“赛虎真是好样,居然这么快就赶将过来,等会带你到城外野地,一起过足骑马瘾。” 赛虎仿佛听懂意思呜呜回应,伸出粉红舌头亲热舔砥徐太平洁白手心,温顺如同猫仔极其可爱。 徐淑媛瞧得眼里泛出星星,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赛虎毛毯也似的柔滑毛发。 赛虎眸眼凶光一闪,突地张开嘴巴,尖牙森森向手掌咬将下去。 徐淑媛吓了一跳赶忙缩手,笑骂道:“你这没良心豹崽还是姑娘亲手抱出来,怎么没几天就不认主人翻脸乱咬,瞧以后姑娘带不带你出去玩耍!” 徐太平紧紧抱住赛虎,得意洋洋道:“赛虎从来只听平安的话,连爷爷都是指使不得。” 徐淑媛嘴里说话略微分神,手中缰绳不知不觉微松,扬蹄轻驰的黄骠马忽地长声嘶鸣,四蹄翻飞箭矢般蹿射出去。 街上过往行人出其不意,惊叫着忙不迭躲避,你推我撞狼狈不堪,甚至有人不小心摔跌地上。 徐淑媛万料不到甚有灵性的黄骠马竟会莫名失控,忙伸手使劲勒住马缰,嘴里大声呼喝,想让黄骠马停下。 只是黄骠马力大无穷奔跑迅捷,受到惊吓急速奔驰,赛如弓箭离弦射出,仓促间哪能控制得住。 徐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