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外由黄三等心腹特工严密守卫,居然忽有清脆女声接嘴,葛明礼听到声音不由地大惊失色,腾地一声跳将起来。 陈万道听到清脆声音也是面色大变,想要跳起却是浑身酸软无力,瘫坐椅上竟然起不了身,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与葛明礼同桌喝酒吃菜,亲眼瞧着酒菜毫无异样,哪料竟会不知不觉身中剧毒,怒目瞪视葛明礼喝道:“你对我下了甚么毒药?” 葛明礼不暇回答,伸手就要拔出腰间短铳,这时紧闭舱门被一只纤细手掌轻轻推开,一名妙龄少女笑嘻嘻走将进来,左颊现出深深梨涡,模样甚是娇俏可爱,冲陈万道叫道:“大哥!” 陈万道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对妙龄少女陈万婉理都不理,面孔铁清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偷偷摸摸从南洋一路跟到琉球。” 葛明礼处心积虑想要取代陈家位置,对陈家老幼全都暗中监视知之甚详,见到妙龄少女认出便是陈万婉,面色微僵,握住枪柄的手掌缓缓松开,苦笑道:“我道是哪个,原来竟是陈小姐亲自光临,葛某真是荣幸之至。” 陈万婉身著淡黄绸衫,年纪约莫十六七岁,身材苗条姿容秀丽,肤色虽然微黑却掩不了天生丽色,眸光晶莹显得甚是灵动,听葛明礼一语道破自己身份,故作诧色道:“葛处长,你我以前从未见过面,你怎么竟识得我,莫非啥时候暗中偷窥,小心莫要得了针眼。” 她言笑晏晏举止自若,葛明礼却是丝毫不敢大意,干笑道:“陈小姐国色天香,凡是见过永远不会忘记,葛某自也不例外。” 说着斜眼瞟向舱外,他故意扯三拉四胡言乱语,舱外却静悄悄听不到丝毫动静,料到守在舱外的心腹特工都已遭了陈万婉毒手,这份独门工夫葛明礼自忖不如,肥胖面孔不由地有些僵硬。 陈家子嗣众多,陈万婉又是年方二八的娇俏少女,自不是葛明礼的情报侦缉重点,秘密档案记录不过寥寥数语,葛明礼也是瞧过就忘,对陈万婉的武功家数毫不知晓,等会出手对敌如何能够抓住弱点克敌制胜。 陈万婉对葛明礼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伸手轻轻拂了拂额前秀发,抿嘴微笑道:“我居然长得如此美貌,竟能让葛处长见过一面就念念不忘,真是惭不敢当。” 星眸瞟视瘫坐椅上的陈万道,细声细气道:“大哥眼里妹子是只丑小鸭,别人瞧着可是白天鹅呢。” 陈万道听得哭笑不得,他虽与陈万婉自幼玩闹感情甚笃,绝料不到她竟会万里迢迢暗中跟随,还跑到船上救了自己,一时之间百感杂陈不晓得说什么是好。 满腹疑窦不便当着葛明礼询问,索性转过面孔不再理睬,向葛明礼冷声道:“你到底给我下了甚么毒药,快些拿解药出来。” 他这一说陈万婉也注意到陈万道瘫坐椅上动弹不得,修长眉毛渐渐蹙起,瞪视葛明礼森然道:“葛处长,你竟敢暗中对大哥下毒,真是好肥的胆子!” 语音清脆入耳动听,葛明礼却是听得心中微寒,本想饰词掩饰却不自禁脱口辩道:“我没有下毒,陈公子不小心吃下软骨散,与葛某有何干联。” 软骨散是江湖汉子常用的迷药,无色无味极难发觉,吃将下去不久之后浑身无力类似瘫痪,行动不得只能任人摆布,是窃香色狼的平生最爱,陈万道听到软骨散三字恍然大悟,晓得葛明礼生怕自己不好对付暗中下毒,只是自己吃的酒菜葛明礼也是吃下肚腹,怎会行止自若毫无异样? 难道酒杯筷子事先下毒?陈万道略一思忖立即否定,自己进舱以后抢先坐定位置,葛明礼无法预知哪能提早布置。 酒壶也是店铺常见的寻常盛器,绝无可能按动机关就可倒出阴阳酒。 陈万道虽是见识广博却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实不是追问真情时刻,冷笑道:“葛处长真是使的好手段,暗中下了软骨散万道居然还不自知,这就请葛处长把解药拿将出来罢。” 软骨散三字一出口,葛明礼就暗自懊悔,陈万道不晓得自己暗中下毒,哪用得着当众说将出来,胡赖道:“葛某没有软骨散的解药,你逼我也是妄然。” 嘴里说话脚步渐渐移向陈万道,却见身前青影闪动,陈万婉不知何时闪到陈万道前面,低头望了望桌上酒菜,轻笑道:“大哥,你自诩见多识广,居然还瞧不破葛处长的下毒手段,他不过事先服下软骨散解药,吃菜喝酒自然无事。” 听陈万婉随口道破自己百无一失的下毒伎俩,言语之中宛若亲见,葛明礼大惊失色难以置信,想要强辩却见陈万婉手腕一翻现出只洁白玉瓶,向陈万道晃了晃,笑嘻嘻道:“软骨散解药就在妹子这里,大哥要不要服下?” 玉瓶就是盛放软骨散解药的器具,葛明礼随身携带哪会认将不出来,见居然到了陈万婉手中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忙探手入怀仔细摸索,面色铁青难看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