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早在粮食危机爆发前不少粮商就已察觉端倪,八仙过海想方设法囤积粮食,各大粮仓都堆得满满当当,积少成多加起来比官府储粮多出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粮商储粮目的为了牟利,无论如何善言劝导都不肯吐将出来,而且各有后台也不怕官府出手硬抢。 听到这话冯德贵心里暗恼,他都事察言司岂能不知乌心粮商趁粮食危机大发国难财,只是这些乌心粮商十有八九都有强硬后台,明里暗里向冯剥皮送了大笔贿赂以求保护,焉能干出自断财路的蠢事。 正想开口替乌心粮商说话,冯锡范重重在椅背一拍,目现杀气点头道:“林凤说得不错,眼下粮食短缺需要同舟共济度过难关,不法粮商胆敢囤积居奇哄抬粮价,丝毫不顾及朝廷稳定大局,察言司要派出番子严加侦缉,凡有不法行为一律抓捕,囤积粮食一律充公,不法粮商一律斩首,老夫要借不法粮商人头立威,看哪个胆肥敢与老夫作对。”.. 冯锡范主政多年当然知道粮商身后有人,平常时日尚可大度容忍,如今粮船被毁手中乏粮,急怒交加不由地起了硬抢心思,再也顾不得吃相难看得罪幕后官员。 听到三一律冯德贵知道叔父对乌心粮商已动了杀心,无可奈何闷声答应,打定主意挑几家后台不够强硬,贿赂不是很足的乌心粮商斩首抄家以作应付。 买卖往来要讲诚信,若是把贿赂自己的乌心粮商全都抄家灭族,日后还有哪个敢上门行贿寻求保护。 忽地想起一计,冯德贵压低嗓音轻声说了,听得冯锡范林凤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德贵出的主意很是不错,先按你说的办罢,只要不法粮商能够顾全大局,老夫自然可以饶他们性命。” 冯锡范沉思半晌拍板道,林凤也是连连点头,大赞冯都事足智多谋,足以安邦定国。 想到粮食危机尚有解决之道,冯锡范紧绷面皮微微松弛,点头道:“你们出的主意都很不错。德贵说还要想法子节流,怎么说?” 冯德贵道:“节流无非就是想方设法减少粮食消耗。眼下台湾军民三十多万,每日食用粮食至少两千石,其中军队供应五百石,文武官员供应五百石……” 他毕竟曾在户官任职,谈起粮食供应情况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冯锡范不通经济之道,听得头大如斗,截住道:“军队和官员粮食必须足额供应,否则军心立乱倒戈相向,文武官员也都与老夫离心离德,如何还能图谋大事安抚台湾。” 他本来打算粮船返台立即开仓放粮赈济饥民,为自己废掉郑克塽自立台湾王邀买人心,眼下粮食短缺供应军队官员尚嫌不足,微一迟疑没有说将出来。 冯德贵滞了滞,苦笑道:“下官也是如此想法,算来算去能够设法节流的只有百姓。眼下春暖花开,野地可供食用的野菜、鱼虾甚多,不妨鼓励百姓采摘食用,允许下海捕鱼,尽量减少粮食消耗……” 听到下海捕鱼林凤眸光发亮,抢着道:“冯都事说得不错,台湾四面环海,出岛就是无边无际的海洋,鱼虾无穷无尽一百年也捕捞不完。末将多次乘坐战舰出海,亲眼瞧见深海鲸鱼如同巨山,只要捕到一条就够上百人吃上好几天。” 见冯锡范转头瞧着自己,唾沫横飞更是得意,“眼下施琅坐镇漳州风平浪静,水师战舰闲着没事,不如派遣舰队出海捕鱼,只要捕他娘的几百条鲸鱼上来,足够台湾军民嚼上个把月,不愁没法子熬过粮食危机。” 冯锡范听得怦然心动,想了想摇头道:“海里虽有鱼虾,毕竟当不得粮食——” “俺的总制大人,”林凤咧嘴叫道:“人都快饿死还有啥子挑肥拣瘦,吃鱼肉总强过嚼榆钱啃野菜。” 冯德贵在户官掌管走私海商,对海上事务相当熟悉,得林凤提醒颔首道:“林将军说得对极。海洋广袤无垠物产丰富,除了鱼虾外还有海带、贝壳等海产品可供吃食,称为海上粮仓也不为过。” “眼下台湾粮食短缺,能省下一分是一分。按下官浅见,台湾沿海多有捕鱼为生的渔民,可以下令每日下海捕捉鱼虾替代粮食,邻近山区的百姓挖野菜捉野兽,多管齐下就能减少粮食消耗,总能想法子熬过粮食危机。” 嘴角露出阴笑,“刘国轩掌控水师牢牢不放,既然如此就差他派遣战舰出海捕鱼替代粮食,也可减弱水师实力以利大事。” 冯锡范不熟悉海事,听到减弱水师实力怦然心动,见林凤在旁边大点其头赞不绝口,皱眉思索半晌,一拍大腿道:“既然如此德贵马上写个条陈,把开源节流的法子都写上,老夫看过就下令照章执行,只要上下齐心共克时艰,不信撑不过两个月熬到夏粮入库。” 嘴角噙着冷笑,冷声道:“明郑水师多的是能吃粮食的大肚汉,刘国轩自然也要为解决粮食危机多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