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愕然:傅为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措辞劝说刘国轩率领明郑水师归降满清鞑子? 傅为霖正气凛然满脸怒容,对呆若木鸡的刘俊虎瞧也不瞧,转头向若有所思的刘国轩郎声道:“刘亲家,若是不想为虎作伥帮助权奸,就要想方设法率军勤王,帮助王爷除去心头大患,这才是唯一可行的出路。” 刘国轩呵呵一笑,面色顿转柔和,温颜道:“国轩有此心久矣,该如何行事还请傅亲家出言指点。” 怒目瞪视刘俊虎道:“连话都没听明白就毛毛燥燥冲将出来,大呼小叫全无体统,回去后自领二十军棍,听明白了没有?” 刘俊虎低嗯一声,缓缓松开握住刀柄的右手,搔了搔头有些稀里糊涂,他虽只在门外听得只言片语,然而傅为霖意欲劝降却是再明白不过,如今竟转换成为劝说刘国轩率军勤王助除权奸,如此变幻可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还不快给老子滚进来,直挺挺杵在门口像啥子模样!” 见刘俊虎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刘国轩眸光微闪,瞪目又怒喝了一声,刘俊虎晓得老爹说一不二的刚直脾气,高声答应快步进屋,讪笑着站到刘国轩身后。.. 傅绮韵想要离开却又禁不住好奇心,转了转妙目跟将进来,一声不响站在傅为霖身后,恰好与刘俊虎站成了对头。 刘俊虎渐渐冷静下来,见爱妻俏生生站在对面,忙挤出笑脸讨好谄笑,傅绮韵却板起俏脸不理不睬,扬起玉颈宛若骄傲白天鹅。 刚尝过甜头就敢对岳父大呼小叫,真是胆肥得可以,公公当面暂且饶你,晚上关上房门再好生算账,若是算得不够满意就跪榴莲罢。 自诩母老虎的傅绮韵想象丈夫跪在床下低声下气百般央求的讨好模样,嘴角抿出似有若无的淡淡微笑,把目不转睛瞟视的刘俊虎瞧得小腹又是一阵火热。 莫非——刘国轩只是故意出言试探,并无降顺满清的异样心思? 傅为霖背心陡地掺出冷汗,毫不理会小夫妻的眉来眼去,对着刘国轩义正辞严道:“台湾基业是国姓爷从荷兰白夷手中血战而得,自当永远归属国姓爷后人,冯锡范趁着王爷薨逝擅自废立,掌控朝政独断专行,直把忠臣义士视为无物,如今又野心勃勃欲要更进一步,朝廷上下人人气愤填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刘亲家掌控水师虎据澎湖,理应率军勤王翦却权奸,忠臣义士必定群起响应,刘亲家必能记录汗青千秋不灭。” 刘俊虎站在旁边听得热血沸腾,插嘴道:“岳父大人说得极是,爹爹手握重兵掌控水师,率军勤王翦却冯锡范只在指掌,日后辅佐王爷反清复明驱除鞑虏,重新恢复汉家大好河山,方才不负汉家男儿平生志气!” 向着傅为霖深施一礼道:“岳父大人莫要生气,俊虎生性鲁莽只听了半截,这就向您老陪罪道歉,若有责罚绝不敢闪避。” 傅绮韵听着豪言壮语美目泛彩,明眸留连丈夫身上显是爱恋不已。 傅为霖却是牙疼般咧嘴苦笑,望向刘国轩抿唇不语。 他已经把话挑明到如此地步,如何决断只能由刘国轩自拿主意。 花厅内外静寂无声,唯能听到粗细不同的喘息,躲在屋顶窃听的彭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惟恐被花厅诸人听到异样动静。 刘国轩沉默良久,目光在神情各异的三人脸上徐徐扫过,点头道:“傅亲家说得对极,国轩自幼束发从军跟随国姓爷南征北战,自当对郑家子孙忠心耿耿死而后已,绝不容国姓爷血战而得的大好基业落入冯锡范和鞑子之手——”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有难言之隐不便公然出口,傅为霖目光何等老辣,瞧出端倪插嘴道:“刘亲家放心,今日言语出于你口入于我耳,绝不会再有他人知晓,绮韵你们说是也不是?” 他有意不提刘俊虎,显是对无礼犯上的女婿还抱有怨气,傅绮韵如何听不出来,接口道:“爹爹说得对,俊虎与我绝不会对外人泄露半句言语,若是公公信不过,我与俊虎离开便是。” 说完冲刘俊虎使了个眼色,盈盈转身就要走出花厅,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厉害,刘国轩自然不能让儿子媳妇对自己暗生嫌隙,干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不肯说,只是事关重大不知该如何措辞——”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压低嗓门肃然道:“今日国轩前往王宫拜见王爷,出宫之前忽地被一名太监拦住,暗中塞过份讨逆诏书,说是奉王爷之命赐给国轩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讨逆诏书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就连躲在屋顶的彭德也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刘俊虎年轻气盛最是性直,上前一步喜道:“爹爹说得可是真的,王爷终于下定决心出手除却权奸!” 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