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东宁府竟然出现神道强者?” 徐文宏瞪大眼睛望住徐国难,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他致仕之后苦练太极刀法多年,侥幸突破瓶颈进入神道境界,自然明白想要跨越桎梏成为神道强者多么艰难,若不是机缘巧合感悟天道,自己至今还在武道巅峰徘徊,终生无缘得窥神道境界。 神道重视意念修炼,与武道是截然不同的武学境界,江湖之上处于武道巅峰的高手多如牛毛,能够顺利跨越桎梏进入另一重天地百中无一,徐文宏一直以为东宁府除自己外再无神道强者,如今听徐国难提及青癯老者极有可能就是神道强者,不禁又惊又喜怅然若失。 曲高必定和寡,身为神道强者徐文宏自然希望能够遇见同道高手相互切磋,然而想到小小的台湾居然至少有两名神道强者,不自禁有些五味杂陈,心情之复杂难以述描。 难道——神道强者如同大白菜一样可以随意产生。 脑海刚冒出如此荒诞念头,徐文宏立即自我否定,他经历过从武道巅峰迈入神道境界的桎梏瓶颈,自然明白想要顺利跨越何等艰难,不仅丹田真气要事先达到圆满,每个窍穴真气必须满盈而溢,方有可能冲破瓶颈进入新的境界,除此之外还要对天道运行有所感悟,再加上三四分似有若无的运气,方有可能机缘巧合诞生一名神道强者。 神道强者诞生如此艰难,青癯老者以前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徐文宏细问了青癯老者的武功家数,听说仅凭眼神就制得徐国难无法反抗,不禁捻着白须悚然动容,徐国难的武学境界他心知肚明,距离冲破桎梏迈入神道不过半步之遥,就是自己出手也要花费偌大力气才有可能赢个一招半式。 “青癯老者的神道境界极高,孩儿认为不逊于永嗔师父,另外他的面目孩儿隐隐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曾在哪里撞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听徐国难提起隐居南少林寺后山闭关感悟天道的永嗔大师,徐文宏默然不语,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永嗔大师出手,这些时日翻阅徐国难转交的神道修习感悟,许多不曾明白的疑难困惑全都迎刃而解,知道永嗔大师的神道境界远超自己,青癯老者的神道境界既然不逊于永嗔大师,岂不是比自己还要高明许多。 想到这里徐文宏心里跃跃欲试,极想与青癯老者当面交手验证高低,听徐国难说曾在哪里撞见过青癯老者,徐文宏蹙眉沉思刚想说些什么,忽听窗外响起震天价欢呼声响,紧接着鞭炮砰砰啪啪雨打荷叶般燃放起来,把东宁府的昏暗天空染成璀璨灿烂。 徐国难与徐文宏对目而视,眼神都是现出诧异:明郑面临粮食危机民不聊生,瘪着肚皮的穷苦百姓有啥喜事值得燃放鞭炮庆贺! 徐文宏嘴唇翕动刚想说些什么,徐国难抢先道:“爹,您就在家里歇着,待孩儿出去打探一番。” 他提起衣襟快步走出卧室,就见刘雅萍俞依偌田妈站在院子中间,抬头仰望此起彼伏的璀璨烟花指指点点,不知议论些什么,徐太平却不知跑到了哪里。 徐国难冲三人点了点头,大踏步走出院门,见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奔走相告的街坊邻舍,刚想找熟人打听情况,一眼瞟见徐太平满身沾满泥巴,兴高采烈从街尾奔跑过来,赛虎跟在后头撇开短腿跑得飞快,沉下脸喝道:“又跑到哪里调皮捣蛋,等会回家小心你的皮!”33 徐太平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对板着面孔不苟言笑的严父还有数分畏惧,见徐国难面色阴沉瞪视自己,不自禁地把身子向后缩了缩,嗫嚅道:“我没有调皮捣蛋,不过带着赛虎到前面瞧了场热闹。” “瞧了啥热闹?” 徐国难斜眼瞟视,见赛虎与小主人一样都是满身泥巴,估计必定不干好事,心里愈发有些恼怒,沉 徐太平吐了吐鲜红舌头,道:“崇明粮铺掌柜张乌心坐在泥地哭大街,满地打滚犹如泼妇,围观人群挤得满满当当,我抱着赛虎爬到树上观望,一不小心摔跌下来,方才狠狈成这副模样。” 出了名吃人不吐骨头的张乌心居然跟泼妇一样坐在泥地哭大街,徐国难听得惊奇万分,连斥骂徐太平都忘记了,追问道:“张乌心为何坐在泥地哭大街?” 徐太平扬了扬淡细眉毛,幸灾乐祸道:“还不是他囤积的那些粮食卖不掉,连降价甩卖都无人理睬,张乌心急得发狂,只好坐在泥地哭大街。” 说到最后徐太平咯咯而笑,虽然他小小年纪不谙人间愁苦,却也晓得张乌心囤居积奇苦害贫民,自然极是瞧不顺眼。 风筝般每日数涨的粮食降价甩卖居然无人理睬,徐国难暗自吃了一惊,随即悟到必是秘密前往琉球购粮的粮船返回东宁港,粮食充裕粮价自然应声而落。 他这些时日常为粮食紧缺民不聊生感到忧虑,想到粮船终于返台大喜过望,久悬心中的巨石应声而落,随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