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徐国难低声自语,眸子晶光发亮,起身向徐文宏长长一揖,“孩儿明白,多谢爹爹出言指教。” 父子两人相视对笑,只是神色阴郁表情都有些沉重,眸光没有丝毫欢喜。 徐淑媛兴高采烈骑着阿黄回家,立即奔进房间沐浴净身,重新换了身淡雅衣衫,清清爽爽宛若剥去外壳的鸡蛋。 想起阿黄居然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竟被自己无意得到,徐淑媛就觉得喜气从胸口溢将出来,她梳洗完毕立即前往后院探看黄骠马,见徐太平贼头贼脑躲在马厩边探头探脑,立即上前打了记暴栗,喝道:“平安,你想要干甚么?” 徐太平挨了记暴栗吃了一惊,转头望见徐淑媛忙唤了声二姑,贼兮兮瞄向阿黄飘扬尾毛嘻笑不语。 徐淑媛冰雪聪明,一眼瞧出徐太平打的是啥子主意,嗔道:“上次给你的尾毛还不够么,怎么又来打阿黄的主意!” 徐太平苦着脸道:“那几根尾毛都被亮亮他们不小心弄断了,二姑能不能帮平安再拔几根。” 台湾素乏马匹,平民百姓出门都是乘骑鹿车,徐太平得到尾毛立即跑到伙伴面前显摆,却不料争抢之间断成数截,伙伴当即怂恿徐太平再去拔几根,哪料黄骠马甚是警惕,见到徐太平接近扬蹄便踢,试了好几次依旧不能动手 徐淑媛哼了一声,撇嘴道:“哪个让你拿尾毛前去伙伴面前炫耀,断了也是活该!” 嘴里说话提起水桶想要打水替阿黄洗涮,见徐太平撅嘴站在旁边终觉不忍,道:“你替二姑打水洗涮,等会二姑再拔十根尾毛给你。” 徐太平转了转眼珠,讨价道:“十根不够,起码二十根才行。” 徐淑媛翘起琼鼻,嗤道:“你想把阿黄拔成秃尾,再多说就只给五根。” 徐太平见讨价无效,气哼哼拎起水桶前去打水,奔前跑后替徐淑媛打下手,望着阿黄身上结成浆块的汗血,好奇问道:“二姑,阿黄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莫非不小心受伤出血?” 这话正好搔着徐淑媛痒处,边刷洗边轻笑道:“你老老实实帮二姑干活,等会儿二姑讲汗血宝马的故事给你听。” 好不容易洗涮完毕,徐淑媛赏给徐太平十二根尾毛,又替阿黄添了马料,回到前院坐在石凳上给徐太平大讲汗血宝马的神奇传说,忽见徐国难面色沉重从爹爹卧室走出,笑嘻嘻站起叫道:“大哥!” 徐太平听得津津有味,仰起脑袋脆生生唤了声爹,向徐淑媛道:“二姑,午饭后带平安到乡下兜风,平安要骑着汗血宝马好生威风威风。” 阿黄失而复回,徐淑媛心情大好,纤细手指刮了下徐太平鼻头,笑嘻嘻道:“小鬼头要咋样就咋样。二姑一切都依你就是。” 徐太平喜笑颜开,鸡啄米不住点头。 瞧着两人嘻笑玩闹其乐融融,徐国难心里感到浪漫温馨,走过去强笑道:“阿黄伤势还没大好,暂时劳动不得筋骨,要骑就先骑台生的黑豹,跑起来一样飞快。” 徐淑媛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徐国难担心汗血宝马出行惹得小人垂涎,给徐家招灾惹祸。 心想大哥顾虑有理,刚想措辞哄徐太平这个机灵小鬼,徐太平噘嘴道:“三叔一大早就骑着黑豹离开,说是军情紧急马上就要返回军营。” 徐台生昨晚请铁骑营弟兄前往状元楼喝酒,半夜三更方才面红耳赤返回徐宅,徐国难原本以为徐台生奉命公差至少要在东宁府留连数日,料不到仅过了一晚立即就要奉命返回军营,心中诧异思忖难道生蕃部族已经作乱,出山肆意屠杀汉人。 徐文宏缓步从卧室走出,瞪眼道:“平安莫要随口胡说,台生军务在身哪能逍遥,听是带队将官已领了军械,下令即刻返回军营,徐台生只能跟着回去,倒不是因为军情紧急。” 指着餐厅道:“你娘一大早特意炖了老母鸡,台生半口都没喝着,全都给了依偌补身子。” 徐国难这才恍然,也不在意正要开口说话,院外响起登登脚步声响,一名身著箭鱼服的精瘦汉子喘着粗气急步走进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