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秋其实不介意让勃朗宁死在这个地方,虽然他记得这人至少活到了20世纪20年代。 不过他可不想面对人数至少是他一倍的匪帮。 勃朗宁和他保镖手里至少有长枪,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要么找机会和其他两人一同跑路,要么想办法和勃朗宁他们结盟。 但在这时候想让一个白人相信一个中国人,一个黑人加一个印第安人,而不是他的白人同胞,怎么想也不是个太靠谱的事情。 胖女人慢慢从地下室爬了上来,她走到了桌子边,可当她再看向陈剑秋的手上时,却什么也没有。 “夫人,您怎么了?”陈剑秋回过头问道。 胖女人的表情很古怪。 眼前这个中国人难道是个巫师? 坐在桌子对面的独眼男人似乎是没吃饱,他看了眼炖菜盆里,那里已经被肖恩刮了个精光。 于是他站起身,从吧台上取了一个杯子,走到煮着咖啡的炉子那里,倒了一杯咖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面包,把面包掰开来,就着咖啡,一口口的往嘴里送。 “啊哈,热咖啡,雨夜和大雪天最美妙的东西。”勃朗宁又搓了搓鼻子,他站了起来,准备也去接一杯咖啡来尝尝。 但一旁的汤姆站了起来。 “我去吧,顺便把今天晚上的房间订一下。” 他走到胖女人面前,此时的胖女人已经回到了吧台里面, “老板娘,你这里还空着几间房?”汤姆问道。 “只剩三间了,这三位客人可能是从外地来的,他们是一起的,占了一间。”胖女人回答道。 汤姆的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继续说:“那剩下的都给我们吧,另外麻烦您给几个杯子给我。” 老板娘从吧台下面取出了几个杯子,一起塞到了汤姆的手里。 汤姆来到咖啡壶前,开始倒咖啡,放着咖啡壶的角落里灯光昏暗,炉子的火焰忽明忽暗,映射着汤姆的背影。 “你怎么这么慢?”勃朗宁有些等不及了,喊道。 汤姆转过身,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笑道:“老板,别着急啊,这咖啡闻起来还不错。” 勃朗宁打算接过咖啡,却瞥见了几个保镖眼巴巴的眼神,便把咖啡让给了他们。 “再去倒几杯。”他对汤姆说。 两个保镖顾不得咖啡烫,只是吹拂了几下,便开始喝。 确实,对于美国人来说,在陌生的旅途中,有什么比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更能安慰心灵的呢。 “我的父亲是一个摩门教徒,他严禁我抽烟喝酒,甚至是喝咖啡。烟和酒的话还好说,但是不让我喝咖啡,却是要了我的命。”勃朗宁笑着说道,“你知道的,我更偏向于做一名枪械设计师,咖啡会给我灵感。” 此时汤姆又拿了两杯咖啡过来,勃朗宁接过其中的一杯,指着陈剑秋说道:“汤姆,再给这三位每个人来一杯。” “额,不用了,我们自己来,谢谢,哈哈。”陈剑秋很客气,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客气往往会被美国的白人们视为一种虚伪。 勃朗宁也理所当然的不做强求,可汤姆不知为什么还是走向了咖啡壶。 勃朗宁有点奇怪,但还是拿起了杯子。 他准备品尝下这荒山野岭的咖啡味道如何。 他的嘴唇靠近了杯子的边缘。 忽然,门外的突然传来马铃的声音,伴随着马铃和雨声一同传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喊叫: “陈!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给我出来!我逮到你了,哈哈哈!”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转向了陈剑秋三人。 勃朗宁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神色有些紧张。 陈剑秋的脑海中飞快地搜索着,现在在门外叫嚣着的这个人是谁呢? “冬”的一声,旅馆的大门被踢开了,大风卷着雨水打了进来。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举着枪出现在大门口,他的胡子往上翘着,还挂着些许雨水。而他的旁边,则有一个小伙子举着枪掩护着他,和男人形成交叉的射角。 陈剑秋看着那撇胡子,有点眼熟,这不是自己前两天在山谷中遇到的赏金猎人哈尼夫和他的马夫么? 一楼大厅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风呼啸的声音,雨拍打窗子的声音,还有咖啡壶里咖啡烧开了的声音。 众人的眼光从陈剑秋那里转到了门外。 而陈剑秋则环视了下四周。 勃朗宁手指有点哆嗦,内心有丝丝不安;汤姆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壶和咖啡杯,转过了身;其他的三个保镖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桌上的枪。 胖女人看了门口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陈剑秋身上;地下室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头,悄悄地看向门外;大胡子的手摸向了腰间;而独眼,则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用剩下的那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门口。 飞鸟和肖恩同时看向了陈剑秋,陈剑秋面色澹然。 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候门口的哈尼夫也在观察着厅中的景象,当他扫过摘下帽子的独眼,又扫了眼旅店里的其他人之后,做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向着身边的小伙子摆了摆手,然后一起慢慢向后移动,在退到门外面之后,用脚一勾,把门带上了。 “各位慢慢聊,走错地方了!告辞!” 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马铃声,渐行渐远。 “老大,那三个人不就是赏金榜上的三个人么?”马夫一边驾着马,一边大声地说道,雨太大,他怕车厢里的哈尼夫听不清。 “你瞎啊!”哈尼夫一肚子火,他原本约了鼎鼎有名的贝恩兄弟,结果那两人却以距离太远为由爽了约,“除了那个年轻人,那一桌子有一个好人么?” “那个独眼的另一只眼睛是我弄瞎的,大胡子的哥哥是我送上绞刑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