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霍尔姆斯给马利克打开了门,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侧开身,把马利克让了进来。 “别慌,喝口水,慢慢说呢。”陈剑秋递了一个杯子给神色慌张的农夫,另一只手并没有离开他碗里的那半只熊掌。 他在想是先吃熊掌中间香喷喷的肉好,还是先吃熊指头好。 马利克根本没有心思喝水,他把杯子又放回了桌上。 “我看那些骑警到了位置,就趁他们不注意,自己先跑回来了。” “嗯。” “可当我靠近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好像出了事情。所以没敢直接进去。” “嗯,挑要紧的说。” “我家门口农具的位置动过了,圈里的羊少了一只,最关键的,我的老婆和小汤姆都不在外面。” “嗯。”陈剑秋仍在低头品尝着他碗里的熊掌,对于这些琐事,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马利克急了,声音有点发抖: “陈!有人进了我的家!很有可能把我的老婆和孩子都绑架了。” “哦。”陈剑秋擦了擦手,从腰间掏出一把柯尔特左轮,递给他,“试试这个,用完了记得还我就行。” 马利克都快哭出来了:“陈,看在我帮你引开骑警队的份上,帮帮我,帮帮我好么?” 陈剑秋一脸认真的样子:“那是我和你之前约定好的,我救了你的孩子,你帮我,你我都已经很好的完成了对彼此的承诺而已。” “那我们再交易一次行不行?我还有钱。”马利克已经快跪下了。 “不不不,我的朋友,我们不需要钱,我们刚刚犯下了太多的杀戮,现在需要净化自己的灵魂。”陈剑秋满嘴的鬼话。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还是没擦干净,而擦手的布已经被亚当拿过去了,这人正在往上面吐骨头。 于是他走到马利克身边,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利克的肩上留下一道大大的油印。 “相信自己,我这枪很厉害,有上帝的加持,只要你足够爱你的老婆和孩子,上帝就会拯救你。” 陈剑秋又从兜里掏出一盒子弹,他从马利克手上取过柯尔特,打开弹巢,把子弹一颗一颗地塞了进去,再拍了回去。 他转了一下弹巢,将耳朵靠近枪身:“听,上帝让这个世界平等的声音。” 说罢,他便把左轮再次塞回到了马利克的手里,剩下的子弹,也统统放进了他的口袋。 马利克见求援无望,绝望地转身走出了屋子。 “老大,我们真的不帮他么?”善良的飞鸟有点迟疑,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剑秋其实并不在乎马利克那段化身福尔摩斯的推断是否具有逻辑性,他只是不太相信这个人,毕竟,之前他差一点就出卖了自己。 但,不管他说的真还是假,有一点是肯定的。 村子里,现在肯定有人在找他们。这些人是谁呢? 富尔茨?不可能,自己亲眼看着他失魂落魄地逃跑了;那个女人?也不对,她受了伤,一个人找一群人的麻烦,不现实。 难道是平克顿的那帮人?这倒是有可能,如果是他们,好像还真有点麻烦。 亦或者,是其他赏金猎人,还有一个一直跟着自己的赏金猎人,叫什么来着?哦,对,哈尼夫。 陈剑秋感觉这个人感觉好像一直跟着他们,但好像从未出现过。只是上次蒙特罗斯之后,在自己悬赏的旁边莫名其妙地多了这个人。 嗯,一直不出现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如果是他说的是假的,那我这把枪当是送给他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每个深爱着自己老婆和孩子的人,都会有上帝保佑,对么。” 陈剑秋坐在靠门的椅子上,目送着马利克的背影远去。 …… 马利克走在通往橡树村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只有挂在空中的满月为他照亮着前进的路。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装满子弹的左轮,回想这段时间他的遭遇,内心有点复杂。 自己原本是个西部山村的老实农夫,生活无非就是放放羊,照顾山间平地里那些不多的庄稼。每年和外界的交流不多,只在有集市的时候,才赶着羊群去卖个好价钱。 可最近一个月,他经历了被狼群袭击;卷进了骑警队和通缉犯的争斗;而现在,自己的妻儿,大概率出现了危险。 邻居们见到自己,都言语不详,他们都不愿意再卷入是非,甚至连自己家发生了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那些通缉犯不愿意管自己,只给了自己一把左轮手枪。 要说枪,自己也有啊,也没见自己一个人把狼群打跑啊。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迈着沉重的步伐,马利克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门口。 屋子里没有亮灯,木制的栅栏围成的院子里,散布着各种各样杂乱的脚印,一辆运放杂物的小推车停在栅栏边上,地上落了一把草叉。 最让他揪心的,是在靠近羊圈的地方,掉落着一个木制的手工小风车。 这是他儿子平时最心爱的玩具。 他的眼中浮现出平时妻子在院子中劳作的景象,而他的儿子,小汤姆,拿着风车绕着羊圈奔跑,一边跑,一边扯着鬼脸笑。 跑着,跑着,小汤姆突然被一块地上凸起的硬土块绊倒。 “哎哟。”小风车摔了出去,而熊孩子自己,则摔得一脸的污泥。 “汤姆,你得自己去清洗你的衣服和脸了。”他的妻子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汤姆,一点上去扶的意思都没有。 马利克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然而一阵风吹过,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院子里恢复了现在的景象,没有妻子,没有小汤姆。 马利克鼓起了勇气,他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不想失去所有。 他在羊圈的附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