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了。 陈剑秋的身体向前倒去,趴在了黑萝卜的背上。 “中枪了!长官,那个人中枪了!” 富尔茨身边的骑警兴奋地大叫起来,他们补到了侧门栅栏的位置,继续向陈剑秋的方向射击。 黑萝卜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对劲,它一声嘶鸣,大步流星,风驰电掣地向着谷仓的小门狂奔而去。 “长官,我们打进去吧!”骑警们对于陈剑秋上次在熊洞前给他们带来的耻辱没齿难忘。 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每次他出现的时候,都如地狱降临一般让人感到恐惧,感到窒息,又如乌云一样遮天蔽日,笼罩着他们的内心。 如今恶魔不见了,乌云消散了,对面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骑警们士气高昂。 可富尔茨却收起了枪,拦住了属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不,我要把他们统统烧死在里面。” “可,可农场里还有其他人呢啊。”副官有些犹豫,拉克菲尔德农场的牛仔们倾巢出动,可还是留了些普通的雇农在农场里,他们现在正蜷缩在宿舍的平房里,不敢出来。 “把这座农场全部烧掉!”富尔茨下达了命令。 “可那些农夫不是罪犯啊!”副官鼓起勇气,对他的长官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长官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说全部烧掉,你是没听明白么?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富尔茨看向了副官,“我还需要解释些什么么?” 副官不再言语,他跟随富尔茨多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命令。 天使在讨伐中失去了自我,堕落成恶魔,他的长官不是米勒加,而是路西法。 “快!开门!是老大!”蹲守在谷仓的飞鸟看见了疾驰而来的黑萝卜,冲着身后喊道。 丹尼和哈尼夫顶开门,黑萝卜像一道旋风一样冲了进来,几颗追身而来的子弹打在侧门边上,啪啪作响。 两个人赶紧把门关了起来。 黑萝卜快跑到谷仓的另一边才停下,而陈剑秋一直趴在黑萝卜的背上,没有动静。 一群人凑了上去,把他弄了下来,抬到了克拉克之前的那把木椅子上。 “让一下,让一下。” 作为专业医生的特蕾莎排开众人,靠了上去。 她看了一下陈剑秋的要害部位,都没有发现中弹的痕迹,随后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只在肩部的衣服上找到了一处子弹的擦痕。 奇怪,明明没有被打中啊。 特蕾莎满脑子狐疑,她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陈剑秋,却发现他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陈剑秋打了一个饱嗝儿。 一股酒味。 “我刚才有点晕而已。”陈剑秋笑嘻嘻地说道。 众人一哄而散,各忙各的事去了,飞鸟、丹尼还有哈尼夫和丹尼继续在谷仓的侧门口盯着; 特蕾莎去看受伤的肖恩,霍尔姆斯正在照看着这个倒霉蛋;只有亚当留在了他的身边。 “你不是挺能喝的么?”亚当嗅了嗅陈剑秋身上的味道,“不对啊,你居然瞒着我藏了一瓶二锅头。”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之前精神太过高度集中了吧。”陈剑秋站了起来,他接过亚当给他的水袋,喝了一口,立马跟没事儿人一样。 亚当的脸上没了往常的戏谑和玩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强行进入射手状态对心脏的负担很大,后续我会带你练习,只有练习到位了,才能减小副作用。” 陈剑秋点了点头,但他看着亚当的眼睛,突然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因为你太像年轻时候的我了,至少是天赋上是这样;我不想你走我走过的弯路,也不想你身体上和我一样产生不可逆的后果。”亚当幽幽地说道。 “我可没有喜欢上寡妇。”陈剑秋的回答很“陈剑秋”。 然而出乎意料,亚当并没有生气。 “嗯,像,嘴臭的方面也像。”亚当如是说。 陈剑秋从木台子上走了下来,他环顾了下四周。克拉克的这个谷仓原先是用来作为黑市交易的地点,所以非常大,谷仓是幌子,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型仓库。 此时的谷仓里亮着四盏煤油灯,火势正在向仓库蔓延,外面的火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大门前的一片地方。 “你们来的时候遇到抵抗了么?”陈剑秋问亚当。 “克拉克留了几个守家的废物,不过都解决了。”亚当指着谷仓角落的几具尸体。 他向陈剑秋介绍着粮仓的构造,谷仓的正门常年是紧闭的,一条大路从大门通往农场门口,不过这条线路被加特林封死了。 侧门对面的兵力原来也不多,但陈剑秋这么闯进来,一部分骑警重新部署到了那边,而且,从那里突围,冲出了拐角,还是绕不开那挺加特林。 “丹尼!过来商量下。”陈剑秋冲着警长招了招手。 正在瞄着窗外的丹尼拿着枪小跑了过来。 “有没有试过狙击下对面加特林的射手。”陈剑秋想起了自己进来的方式。 “不行,那个加特林正面加了一块钢板,我们没有射角。”丹尼摇了摇头,说道。 谷仓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陈剑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们把谷仓后面点着了,估计很快就要烧到屋子边上了。” 丹尼听完一拍大腿:“遭了,后面有一个隔间是克拉克的弹药库。” 陈剑秋一听,快步向谷仓后面走去,同时他向着谷仓里的其他人大声喊道:“除了特拉雷莎和肖恩,其他人都过来。” “你们没检查下里面是什么东西么?”陈剑秋一边走一边问。 “没来得及,里面没有灯,我们就拿了些常规的弹药,因为怕富尔茨他们打进来,所以就又都回到阻击位上去了。” 克拉克的弹药库并不小,里面堆着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