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克鲁克上校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印第安通,他是亚利桑那军区的最高长官,负责将当地的印第安人赶到保留地,用枪和炮让他们懂得文明世界的美好。 然而十年前,当他被格兰特总统逼着来到这片鬼地方时,他都快疯了。 没有鲜花和河流,也没有美人和网球。 只有无边的荒漠,酷热的天气、神出鬼没的印第安人,还有废物一样的军队。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告诉自己手下的那些废柴军官如何不让阿帕奇人在半夜割掉他们的脑袋,亦或者不要因为前一天酗酒,而第二天大清早被一群骑着马的人冲进营地砍成肉酱。 他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军人,蓄着浓密的金色小胡子,下巴上还留着凌乱的胡须,外出行动时,他把胡子编成小辫子放进衣服里。 在野外,他很少穿军装。 此时的他,正骑在马上,眺望着远方逐渐驶进的火车。 “长官,他们真的会袭击这辆火车么?以我对杰罗尼莫的了解,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出现的。”上校身边的副官问道。 “我比你更了解他。”上校回答道,“阿斯特从我们这里买走的那个大祭司,是他的老师。” “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拿他做诱饵呢?” “换成是你,会带着几十个拿着弓箭、落后步枪还有大刀长矛的战士,去冲击几百个全副武装的联邦士兵的军营么?”上校有点不太想回答这个脑子转一下就能想明白的问题,他对自己的手下实在是太失望了。 既然阿斯特愿意出钱,那就让他做诱饵好了。 身为一名高级军官,他从来不买纽约那些财阀的账。 他原本的算盘是让火车上的武装拖住阿帕奇人,或者直接干掉他们,最多自己在这里以雷霆万钧之势扫下尾。 前面的斥候已经向他汇报了袭击的发生,并且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阿帕奇人从火车上撤离。 他们还在火车上,十有八九是被平克顿侦探们抓住了。 他的部下远远向火车下达了停车的命令。 原先的司机被劫匪打死了,新任的司机是平克顿的人。 火车降低了速度,渐渐驶近。 “准备战斗!”克鲁克上校对后面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说道。 可当火车真正缓缓停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火车的只剩下了前半截的部分,而后面的货车车厢,停在了远处。 几十匹马从车厢中飞奔而出,向着远方奔去。 …… 陈剑秋带着众人一路向后跑去。 他还没有打算去尝试挑战几百个严阵以待的美国陆军士兵,他们得想办法撤离。 前方就是装着他们马匹和行李的车厢。 杰罗尼莫和陈剑秋从顶部拉开了车厢的门。 一只金凋如同一道金光一样,径直从门缝中飞了出来,直冲天空。 “刚才那是什么?”一个印第安小伙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仿佛看见了自己部族的图腾。 “一只傻鸟。”陈剑秋回答道。 一群人从车顶下进了车厢,伤员和仍旧昏迷的洛岑,也被战士们从下面接了进去。 “丹尼!断挂钩,拉制动!”陈剑秋冲着连接处的丹尼和几个阿帕奇小伙子喊道。 “抓紧咯!” 制动拉紧,挂钩脱开,车厢中的人、马匹,勐地向前倒去,这比前面那温吞水的减速方式来得勐烈的多。 陈剑秋目送着火车的前半段远去,谢天谢地,他所担心的脱轨并没有出现。 “快,上马!我们的时间不多。” 黑萝卜被关在这黑漆漆的车厢里面早已很不耐烦,它和玉米这一对“自由之子”完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 所以,当车厢速度减慢之后,他便带着陈剑秋冲了出去。 杰罗尼莫和飞鸟紧随其后,然后是带着昏迷洛岑的丹尼夫妇。 阿帕奇战士们的马在刚才战斗的时候留在了后面,一时半会儿还跟不上来,所以他们直接骑上了车厢中其他的马。 这些马其实原先是属于那些平克顿的侦探们的,其中,还有一匹阿斯特的纯种阿拉伯马,现在他是杰罗尼莫的坐骑。 这临时组成的队伍迅速地进入了荒野之中,向着和克鲁克相反的方向逃去。 乔治·克鲁克脸部的肌肉在抽搐,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以精锐干练着称的平克顿侦探们,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击溃了。 人质、马、枪,全被抢了个精光。 他的先头骑兵队已经出动了,向着那群人追去。 这次要是逮不到杰罗尼莫,以后怕是更难了。 马群在荒野上全速向前飞奔,身后尘土四溅,黄沙飞扬。 “酋长,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走?”陈剑秋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阿帕奇酋长,他深知在这片土地上,要想甩开众多追着屁股的联邦骑兵,只有杰罗尼莫能做到。 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比谁都要善于利用地形。 酋长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驾着那匹阿拉伯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很快进入了一片山凹里,然后穿过底部一片贫瘠的谷地,最终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口绕了出去。 在天色渐暗以后,他们的身后早已不见了骑兵们的踪影。 “这座山叫魔鬼山,五年前我曾经来过,不熟悉或者没有人带路的话,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杰罗尼莫说道。 看来,这些骑兵们今晚上要和响尾蛇还有仙人掌作伴了。 既然已经甩掉了追兵,队伍自然放慢了速度,在这种高速的状态下,那些伤员们受不了。 洛岑已经醒了过来,特蕾莎的治疗很有效果,她喝了水之后已经能够活动了。 他们来到一个山谷的附近,一队印第安人骑着马出现在那里,那是他们事先约好,前来接应的阿帕奇族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