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的一通电话,给我带来了相当不好的预感。 在我喋喋不休的催促和金钱攻势下,司机硬是闯了两个红灯、吃了一个违停,才抢在时间到达之前将我送到了目的地。 猴子下车后,看着路口执勤的警车还有站岗的警察,心下稍安:“段公子,咱们这可是京城的中心区域,宋老三约咱们来这里,说明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目光远眺,看着故宫的西华门:“但愿如此吧,只希望咱们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猴子顿时翻起了白眼:“臭不要脸!你说谁是你夫人呢?” 我目光扫动着过往的车辆:“你想多了,你在我这充其量是只鸡。” 我们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名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行色匆匆地向我们走来:“你就是宋老三的朋友?” 我警惕的看着中年,准备稍有不对,就向街道对面的警察求助:“宋老三他人呢?” 中年看着我,同样一脸发愁:“看你的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吧?宋老三怎么找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过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你年龄大还是优势啊?”猴子不乐意的看着中年:“问你话呢!宋老三在哪?” 中年长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宋老三这个傻缺闯下大祸!惹了不该惹的人,被冷先生给扣下了!” “他既然被人抓了,为什么不报警?” 我听完中年的话,顿时蹙起了眉头。 跟我料想的一样,宋老三还真是被人扣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冷先生,是否跟四门或者段谨言有所联系。 “江湖事江湖了,如果真报了警,宋老三跟我就先得因为伪造文物和诈骗被抓进去,唉……此事说来话长啊!我要知道宋老三要找的人是冷先生,说什么也不会把东西交给他的!” 中年急得直挠头,耐着性子对我讲述道:“我叫刘树生,是在琉璃厂开古玩店的,跟宋老三算是老相识了!半个月前,宋老三回到北京,没事就喜欢去我的店里闲聊喝茶。他这个人学识渊博,谈吐风趣,很多人都愿意跟他交朋友,他在店里也帮我高价卖出了不少东西。 上周二的时候,我店里的伙计去乡下铲地皮,带回来了一块带铭文的铜器残片,那东西残缺不全,收货价才二十块钱,后来……” 我见刘树生吞吞吐吐,直言道:“我不是京城古董圈的人,来这里只为宋老三,懂得行内规矩,不会到处乱说,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你们跟我走吧,咱们边走边聊。” 刘树生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的警察,带着我和猴子向街道深处走去:“古玩一行虽然暴利,但也分情况。像我这种开店的,接触到的都是精明的买家和卖家,想要发财,只有两种手段。其一是在不识货的落家(圈外人)手中低价拿货,然后高价卖出,但现在的人都学精了,这种情况越来越少。 至于其二嘛,当然就是作伪了!当时我见那铜器上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就准备找一个没有铭文的宣德炉,做一个拼凑的粗货出来,权当卖那块带铭文的铜片了。 我准备干活那天,宋老三去了我的店里,他说那块带铭文的铜片像是元代出蜡局做的,用宣德炉镶嵌伪铭,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当时他跟我提出合作,说由他出钱买一个品质上佳的元代炉,我提供工具和那块铜片,做出来的东西他去卖,利润给我三成。 三爷虽然多年不在国内,但宋家在圈内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当时我一想有这种好事,自然就同意了!今天中午,宋老三拎着一大袋子的现金找到我,说是我的分红!当时我脸都笑麻了,毕竟这生意我的总投入还不到五百块钱! 可是还没等我感觉开心呢,门外忽然来了一台车,四名壮汉不由分说的把宋老三给抓走了!光天化日之下,我怎么能让他们在我的地头上撒野?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街上瞬间就出来了二十几个人帮场子,但那些人只说了一句话,人就全撤了,我也怂了……” 刘树生说话带着点天津口音,讲故事就跟说相声一样引人入胜。 猴子见他戛然而止,追问道:“对方说什么了?” “他们说,自己是冷先生的人。”刘树生哭丧着脸:“我如果知道宋老三是准备把东西卖给冷先生,打死也不能同意这个方案啊!这不是耗子舔猫B,纯纯作死嘛!” 我见刘树生对于冷先生这个名字如此忌惮,挑眉问道:“你说的这个冷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刘树生提起这位冷先生,在恐惧的同时,还带着几分尊敬:“冷先生是四九城里一位大藏家,而且背景通天,他对于文玩的历史研究很透彻。此人财大气粗,遇见有一眼的东西,从不还价,基本都是一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