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府将宋老三带走之后,他就找了个借口将刘树生支走,把我和猴子带到了便宜坊提前预订的包房当中。 我坐在包房里,打量着冷府管家给我的名片,看着上面的“苏茂源”三个字,将目光投向了宋老三:“你连自己被放出来的时间都计算出来了,说明这个计划已经酝酿好久了吧?” “得,你可别捧我了,今天这事可不是运筹帷幄,而是孤注一掷啊。” 宋老三端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我也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经历了这一天的波折,我对于桌上的佳肴并无食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正事吧,之前在冷府的时候,你说这只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你让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接近这个冷先生,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段谨言的下落?” “不,我之所以接触你,并不是为了冷先生,而是为了他让你找的苏家梁。” 宋老三帮我倒上一杯酒,缓缓讲述道:“自从回到北京之后,我一直在追查段谨言的下落,据说他近两年伪造了大量文物。而魏家和曲家也摸到了这条线索,准备前往河南寻找段谨言……这件事说来比较麻烦,想要捋清楚,我们得一件一件的说。”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宋家本就是负责情报的,魏家和曲家的动作自然躲不开你的视线,你能得知他们的动作,并不让人意外。先说冷先生的事情吧,你说自己接触他,是为了找到苏家梁,那为什么不直接跟苏家梁联络呢?” 宋老三卷好一张春饼填进嘴里:“因为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冷先生要找的人是谁。此人是个大藏家,而且钟爱青铜器,称得上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半个月前,他手中的一件宝物,却被人通过当账的方式,给骗走了。” “公信犀尊!” 我坐直了身体:“冷先生给我开出了苛刻到近乎去明抢的条件,让我去把那件犀牛尊给带回来,因为东西本身就是他的!而冷先生是大藏家,如果找人砸浆,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打眼,被人当了棒槌!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面子很重要,所以他不会亲自出面,而是让咱们不择手段的将东西给带回来!” “聪明!原本我是准备通过其他手段接触冷先生的,那铜炉也不是卖给他的,但魏家和曲家的动作太快,想要短时间跟冷先生接触上,我只能选择铤而走险。如果你今天跟弘附斗口失败,我可就惨啦!” 宋老三打了个响指:“之前我们在冷府看到的弘附和尚,对于金石类文玩颇有造诣,此人就是被冷先生请来办这件事的。我之所以把镶嵌伪铭的铜炉卖给他,是为了让冷先生知道我们懂得作伪,对他说我有朋友可以救我,是为了让他看到你独特的鉴定术。我们这个团队,造假、鉴定全都掌握,技巧还在弘附之上,自然可以顶替他的位置。” 听到宋老三的回答,我对于自己选择的这个队友还是比较满意的。 猴子在一边扒着大虾,插嘴问道:“三爷,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只有一件事。先是苏家梁通过当账的方式,用赝品换走了冷先生的犀牛尊。然后便是你通过出售有问题的铜炉,让段公子接触到了冷先生,这件事从头到尾也跟他失踪的爹没什么关系啊!” 宋老三将视线投向了我:“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古玩行真真假假、尔虞我诈,这种骗宝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但是在一周前,这个犀牛尊的图片流传在了黑市上,要价一千二百万,而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正是段谨言。” “一千二?溢价太严重了吧?” 猴子眯起了眼睛:“正常的犀牛尊,拍卖价能有四五百万就顶天了!” “确实贵了些,但价格上浮不会超过三百万,因为犀牛尊上面的公信二字至少也得值五百万!青铜器一旦带上铭文,价格就不一样了,就像三爷之前卖给冷先生的货,铜炉和铭文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但合在一起,价值就完全不同了,尤其犀牛尊上的铭文还有历史典故,更是非同凡响。” 我将目光投向了宋老三:“既然消息是段谨言放出来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以买家的身份跟段谨言见面,而是要兜个圈子去找苏家梁呢?” “你还是太嫩,不懂江湖险恶啊!你要清楚,段谨言因为灵璧案害死了很多人,十几年来,江湖上寻找他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你只是刚加入进来的其中一个而已,况且我分析段谨言卖的东西,也是假的。如果段谨言不谨慎一些,早就被人生吞活剥、挫骨扬灰了,哪能活到现在?我虽然不喜欢你爸,但我得承认他真的是个天才,不管是技艺还是犯罪。” 宋老三顿了一下:“再者说,冷先生也不是什么善茬,外界传闻他手下是压着命案的,那公信犀尊是怎么到他手中的,谁都不清楚。而且他被骗的事情,属于圈内的顶级秘闻,知道此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如果不是三爷我,你们一辈子都